王金宝吧嗒着旱烟,沉吟道:“这多余的免税额度,是咱家三郎挣来的福气。但咱不能吃独食,忘了乡里乡亲。我的意思,除了咱自家那些,剩下的额度,都让给村里!谁家地挂靠过来,免税的实惠就是谁家的!咱们分文不取!”
王大牛第一个赞成:“爹说得对!咱家现在日子好了,不差那点税粮。让乡亲们都沾沾光,念三郎个好!”
王明远点头,补充道:“爹,大哥,我还有个想法。咱们可以从自家免税后省下的钱里,再拿出一部分来,在村里设些族田、族产?收益专门用来资助村里有天赋、肯用功的孩子去读书。无论是去赵夫子的蒙学,还是去镇上的其他学堂,都能有个帮衬。一个家族要真正兴旺,不能只靠一个人,得后继有人。”
这话说到了王金宝心坎里,他猛地一拍大腿:“好!三郎这主意好!就这么办!咱老王家在清水村扎根这么多年,是该为族里做点实在事了!”
赵氏和儿媳们也纷纷表示支持,这事儿便这么定了下来。
虽然清水村人口也就几十户,立马办个族学可能力有未逮,但先有这笔启动资金,也足以让村里的孩子们看到更多希望。
其次,也是最让王家人期待和激动的一件事——立举人牌坊!
这可是朝廷给的体面和荣耀!
由省里布政使司衙门发放牌坊银,举人回乡后自行选址修建。
这牌坊一立,那就是告诉所有人,清水村老王家出了个举人老爷!是正儿八经的改换了门庭,光耀了祖宗!
一想到那气派的牌坊将矗立在村头,王金宝就激动得手指微微发抖,赵氏更是悄悄抹了抹眼角。
王大牛已经开始琢磨着该请哪里的手艺好的石匠了。
一家人兴致勃勃地商量着回乡的行程和要操办的事情,气氛热烈。
而就在王家人沉浸在喜悦和对未来的憧憬中时,远在清水村的后山王家祖坟。
村长王金福已经送走了来报喜的衙役,此刻正带着几个村民,准备按照王金宝的吩咐,给祖宗烧个信。
众人看着地上堆着的、刚从镇上张记纸扎铺买来的纸扎面面相觑,脸上都露出极其古怪和犹豫的神色。
那些纸钱元宝还好说,但那些纸扎人,不光有几个高鼻深目、穿着暴露胡裙的西域侍女,甚至还有几个浑身漆黑、肌肉虬结的昆仑奴。
一个后辈的年轻人挠挠头,忍不住开口问道:“金福叔,张老板说……金宝叔他们家,次次都给祖宗烧这个?还一烧就是十几个?怪不得三牛能考中举人呢,这可是下了大价钱了啊!”
此刻这年轻人内心正纠结自己要不要也整两个,给过世的爷奶烧点,好让他们保佑自己发大财。
“金福,这……这玩意儿烧下去,真的……真的好吗?祖宗们……能使得惯吗?不会觉得……太、太闹得慌吗?”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汉出声问道。
王金福看着那堆穿着暴露异域服饰的侍女和黝黑健壮的昆仑奴纸扎,嘴角狠狠抽搐了几下,半晌,才憋出一句:“金宝兄弟既然这么烧了,肯定……肯定有他的道理吧?咱们……咱们就照着学?反正……也是份心意……”
话是这么说,可他手里拿着火折子,看着那堆画风清奇的纸扎,这手,怎么就这么难伸出去呢……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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