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死掐着自己的掌心,尖锐的刺痛让她勉强维持住脸上那副“贞烈”又“动容”的假象。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被柳文才的“承诺”所打动,声音带着一丝“释然”和“大度”,强行将话题再次引向那个关键的名字:
“文才言重了。过去的事……本宫也有不对之处。当街……鞭笞于你与婉娘妹妹,实是本宫一时激愤,被妒火蒙了心。”她微微垂下眼帘,仿佛在忏悔,语气带着刻意的“真诚”,“如今想来,婉娘妹妹对你情深义重,甘愿为妾,又如此温婉贤淑……本宫……本宫愿意与她做一辈子的好姐妹……”
这番话简直是她用尽毕生演技才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扎在她自己心上。但效果却立竿见影!
柳文才闻言,眼睛瞬间亮得惊人!巨大的惊喜和满足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他激动得声音都颤抖了:“殿下!您……您当真如此想?!您……您真是……深明大义!贤良淑德!微臣……微臣何德何能!能得殿下如此……如此贤妻!殿下真乃天下妇人之表率!公主肚量,堪比江海!微臣……微臣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
他激动之下,竟又忘形地向前一步,伸出双手,似乎想再次去握住南栀子的手表达他“无以为报”的感激之情!
南栀子如同被蝎子蛰了一般,在他手伸过来的瞬间,猛地将手背到身后,动作快如闪电!脸上那点强装的“动容”瞬间被警惕和一丝压不住的厌恶取代:“柳文才!本宫方才说过什么?!”
柳文才的手再次僵在半空,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即化为更深的“理解”和“敬重”。他讪讪地收回手,连连作揖:“是是是!微臣该死!微臣又忘了!殿下冰清玉洁,守礼持重!微臣孟浪!微臣知错!”他心中却更加笃定:公主殿下果然是将名节看得比天还重!这样贞烈的女子,才是他柳文才的良配!
南栀子看着他这副“知错就改”、实则油盐不进的蠢样,只觉得心力交瘁。她强忍着拂袖而去的冲动,趁着柳文才此刻被她“大度”感动、警惕性最低的时候,再次将话题不动声色地引向婉娘:
“罢了。既然……既然要做姐妹,本宫也想多了解了解婉娘妹妹。她平日……除了照顾你,可还有什么别的喜好消遣?比如……喜欢什么花?爱听什么曲儿?”她语气放得随意,仿佛只是寻常的闲聊关心。
柳文才此刻心情大好,不疑有他,略一回想道:“婉娘她?哪有什么特别的喜好。微臣在学堂苦读那些年,她每日里就是做些针线,或是……守在学堂窗外,能痴痴地看微臣读书看上一整天,直到下学。”他说着,脸上流露出一种混杂着得意和淡淡怜悯的神情,“她心思单纯,眼里心里,也就只装得下微臣一人罢了。那些风花雪月,她不懂,也不感兴趣。”
南栀子听得一阵恶寒,胃里直泛酸水。到底是柳文才自恋到病入膏肓,还是那婉娘真的脑子有病?守窗痴看一整天?这是人干的事?
就在南栀子觉得这线索又要断掉,准备放弃另寻他法时,柳文才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无关紧要的小事,随口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