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手动脚,我和你...”
风洛怔了怔,哪有人戳过自己的脸!
“坐下!”
见身边的人一下站了起来,话眠咂巴了一下嘴,有些不高兴。
喝着她家的酒,还敢这么对她!
她想踹他下去,但那点酒劲还是被仅有的理智打败了。
她要真踹他下去,怕是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动手是不能动手的。
话眠脑袋摇摇晃晃,抱着酒坛子,仰头看着他,转移了话题。
“你刚刚不是问我是否也有愁?那我告诉你,我有!”
她摇头晃脑半眯着眼睛,又露出猫一样的笑。
“我呀,其实有病!”
风洛一愣,脸色僵了僵,却莫名的又想笑。她确实有病。
“骨痛症,没听过吧!”
“这病发作起来真的很要人命的,就像浑身骨头被打碎了又接好,接好又打碎,反反复复。
话老头这些年一直在找郎中给我看病。但那些郎中没一个能治好我的病。
有段时间,话老头因为这事愁的连饭都吃不下。所以,我也跟着愁,可我那时候愁的不是这病,我是怕话老头为了我累垮身体。
所以从那之后我就想方设法给自己治病。”
不知是因为酒喝多了缘故,还是因为说起了这些事,话眠只觉得眼睛里好像有东西要出来。
“可我这次为了给自己治病,把话老头丢在家里,让他自己面对这些事情。
我一回来我看到他那样,我就难受。”
她晃了晃,“话老头今天躺在那里的时候我真的很害怕他醒不过来。
而且,他养了我这么多年,我竟然从来都没关心过他和我娘的事,我要是早些问他,不让他那么难受,那他也就不用经历这遭了。”
话罢,她学着师父以前喝酒的样子,又抱着酒坛子“咕咚咕咚”喝了好大一口。
两个脸蛋更红了。
她坐着,仰着脖子就这么看着风洛,她这话也并不是真的对他说,很大一半其实是说给自己听的。
她也有些埋怨自己。
伞妖说的没错,她就是蠢笨,不然这么多年也不会看不出她爹的心事。
风洛垂手站在她身旁,默默喝着坛子里的酒,神色黯淡,并不接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早该看出来的...”
话眠还在喋喋不休,舌头都有些捋不直了,抱着怀里的酒似是要把脸都埋进坛子里。
“风洛~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我话太多了?”她神情恍惚,又抬头看向身边的人。
“那我不说了,换你说吧!”
她将酒放到一边,两条腿舒展开来,就这么大剌剌的半躺在了房檐上,弄的脚下的瓦片叮当乱响。
风洛低头,动作僵了片刻,“我要...说什么?”
他问道。
“你爱说什么就说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随你开心!”
话眠吐口气,笑眯眯道。
那双杏子眼本就半眯着,说完这话后,似乎真的喝醉了,干脆将眼睛闭了起来。
风洛愣愣的盯着话眠的侧脸,手指微微发白,捏着酒坛子的力气逐渐增大。
“我...我没什么好说的,我...”
他微微道。
风洛想不出自己还能说出些什么,于他而言,他能说的没有爱,只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