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轰炸机群开始低空扫射,机枪子弹织成的火网往人群里压。
新编第十七旅的士兵挤在田埂上,连躲的地方都没有。
一颗炸弹落在队伍中间,炸出个两米多深的坑,坑边躺着十几个士兵。
有的断了腿,有的肚子被弹片划开,还有的已经没了气,眼睛还圆睁着盯着天空。
惨不忍睹。
“跑啊!再不跑就死光了!”
不知哪个士兵先喊了一嗓子,新编第十七旅的队伍瞬间崩了。
原本还算整齐的队列,成了四散奔逃的乱兵。
有的士兵扔了枪,有的连帽子都跑掉了,踩着同伴的尸体往回窜。
李汉章拔出佩枪朝天上放了两枪,吼得嗓子都破了:“不许退!谁退我毙了谁!”
可没人听他的。
炸弹还在炸,机枪还在扫,留在原地就是等死。
新编第十七旅彻底散了,士兵们三五成群地往榆次方向逃。
有的慌不择路,直接跑进了日军早已布好的伏击圈。
最终,轰炸机群终于返航,可晋绥军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远处就传来了日军的“万岁”喊声。
然而,筱冢义男早让第六师团的步兵联队候在侧翼。
此刻正端着三八式步枪,踩着整齐的步伐冲过来,刺刀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暂编第二旅残存的士兵刚在土坡后架起两挺轻机枪,日军的迫击炮就先开了火。
“咻!轰!”
一枚炮弹落在机枪阵地旁,机枪手连哼都没哼一声,上半身被炸得稀烂,枪管还保持着架设的角度,滚烫的鲜血顺着枪管往下滴。
李汉章红着眼,抓过一把步枪就往日军方向射。
可日军的火力太猛,三八式的射程比汉阳造远五十米。
晋绥军士兵刚探出头瞄准,就被日军的子弹打穿脑袋,鲜血顺着弹坑边缘往下流,把坑底的积水染成了红色。
独立第五旅的阵地在一片高粱地旁。
旅长张培光提着大刀,带着士兵往日军堆里冲。
他一刀劈倒一个日军士兵,刚想拔刀再砍,另一把日军刺刀就从侧面捅进了他的腹部。
张培光闷哼一声,伸手抓住刺刀杆,血顺着指缝往下淌。
他瞪着眼前的日军,咬着牙想把刀拔出来,可日军又补了一枪,子弹打穿他的胸膛。
只见他晃了晃,重重倒在高粱地里,大刀还死死攥在手里。
有个年轻的晋绥军士兵,抱着炸药包想炸日军的重机枪阵地。
他猫着腰往前跑,刚跑出十米,腿就被日军子弹打穿,“噗通”跪倒在地。
他没停,拖着伤腿往前爬,膝盖磨得血肉模糊。
直到离重机枪还有三米远,日军的子弹又打穿了他的后背。
他挣扎着抬起头,把炸药包往日军方向扔过去。
“轰隆”一声,炸药包在日军阵地上炸开。
他自己也被气浪掀飞,尸体落在炸出的坑里,脸还朝着太原的方向。
日军的进攻越来越凶,坦克车轰隆隆地碾过晋绥军的散兵线,履带下沾着血肉和泥土,把原本平整的土地压得坑坑洼洼。
晋绥军的士兵们还在抵抗,可伤亡越来越大,弹药也快打光了。
有的士兵用刺刀拼,有的用石头砸,可在日军的优势火力面前。
这点抵抗像泼在火上的水,瞬间就被吞噬。
李汉章看着身边只剩下不到两百人,远处日军的增援还在往这边赶,知道再打下去就是全军覆没。
他抹了把脸上不知道是自己还是别人的血,咬着牙喊:“撤!撤回根据地!”
残存的晋绥军士兵开始突围,有的边打边退,有的钻进高粱地躲着日军的追击。
日军在后面紧追不舍,机枪子弹在他们身边呼啸,时不时有士兵被击中,倒在逃跑的路上。
直到天擦黑,溃散的士兵才陆续逃回晋绥军的根据地,清点人数时,三个旅三万多人。
最后只剩七千多,武器丢了大半,连旅部的电台都被日军缴获了。
闫老西看着狼狈归来的残兵,气得把桌上的青花瓷茶杯摔得粉碎,碎片溅了一地。
他原本想偷抢战功,没成想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上了大半兵力,还成了前线的笑柄。
江晨听完上官于飞的汇报后,心里并没有很开心,说到底,这些都是抗日力量啊!
“通知独立纵队营级以上的军官,到司令部开会……”
太原之战!
势在必行!
……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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