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一名衙役抡刀砸碎了一个多宝格上的玻璃罩,伸手将里面一件件小巧玲珑的双面绣扇面、香囊抓出来,看也不看就扔在地上,任后来者踩踏。
负责样品区的衙役更是一把将中央大案桌掀翻!
上面厚重的花样图册、密密麻麻的丝线样本板、还有一册册布料样本,天女散花般飞溅开来,洒落一地。
有人故意在那些柔滑的缎子样本上重重践踏,留下一个个肮脏的脚印。
还有衙役开始劈砍靠墙的柜子!锁头应声而落,柜门被粗暴地拉开。
里面一卷卷光洁如霞、价值不菲的软缎云锦被胡乱扯出,拖拽在地;一匣子璀璨的金线、银线被翻倒出来,被人随意踢散。
顷刻之间,原本雅致、整洁的大堂,沦为人间地狱。
丝线、碎布、撕裂的绣品、破碎的瓷器、倾覆的家具铺了满地,几乎无处下脚。
绣楼的所有人都满脸心痛,红着眼眶……
陆昭若站在原地,冷眼看着一件件贵重物品被毁,但眼神却异常冷静,心里在默记着:“顶级泉缎一匹,时价纹银二十二两。”
目光微转,落在另一名衙役身上——那人正将一扇绣着“鱼跃龙门”的双面绣座屏踹倒在地,屏架断裂,绣面撕裂。
“紫檀木座双面绣屏一架,工料合计一百三十两。”
又一件,再一件……
“赤金捻线五钱,折银四十五两。”
“缂丝镜套一对,十八两。”
“翡翠珠绣镶片,损七枚,折损三十五两。””
李念儿悠闲地踱步,欣赏着这一切,尤其是看到陆昭若那无可奈何的隐忍脸色,心中快意的不行。
她语调轻慢,对彭班头道:“彭班头,大堂既已搜完,里面的绣坊、库房,也该一并搜了,万一那些僭越之物被她们藏在了更隐蔽处呢?”
云娘一听,猛地冲上前去,张开双臂,死死拦在通往后院工坊和库房的通道口:“不能进去!那里绝对不能搜!我们根本没有绣过什么僭越之物!你们今日分明就是存心来砸东西、来毁我们生计的!”
她控诉:“你们这哪是什么官差?行事与烧杀抢掠的土匪有何分别?”
李念儿眼神骤然一寒,她几步上前,二话不说,抬起脚便用镶着硬珠的鞋尖,朝着云娘的腹部狠狠踹了下去!
“啊……”
云娘猝不及防,发出一声痛苦的喊声,整个人重重摔倒在地,疼得连呼吸都窒住了。
“云娘!”
“掌事!”
绣娘们发出一片惊恐的尖叫,冬柔、绿儿等人立刻扑上前去,手忙脚乱地想将她搀扶起来。
万婉宁更是吓得脸色惨白,惊呼一声,猛地缩到了倾倒的多宝格后面,浑身瑟瑟发抖,不敢再看。
李念儿收回脚,傲然立于原地,整理了一下微皱的裙摆,声音冰冷而充满轻蔑:“官差办事,岂是你区区一个低贱妇人可以阻拦的?竟还敢当众羞辱官差,诋毁朝廷?真是不知死活!”
“再敢阻挠,便以同罪论处,一并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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