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者之路前传:白银之翼下 Chap 8:First Kill (首杀)(3/4)

世贸大楼老者身亡,雄心一代判断是间谍所为,因为凶徒所使用的锋锐刺孔以及剧毒腺素,都不是常规作案工具。而发生在纽泽西私人会所的无头男尸案,已被警方归入雾妖杀手连环杀人案之内,然雄心一代却很肯定,此案与他无关,而是纽约市出现了更残暴的杀人魔。

“诶?为什么这么说?我查阅过四十七分署的案件档案,以及凶案现场照片,两者手法一致,根本就是同一个人啊。”作为始作俑者,我十分纳闷,个头小小的S是如何一眼辩出真伪的?于是端着菜碟坐到男生堆里,虚心接受教导,打算通过他的说辞来调整战术。

“因为这与雾妖杀手惯常行为不符,此人不会挑选人流繁杂的场所行凶,他很谨慎,会竭力避免行踪被人发现,通常都是悄悄尾随,在无人之处下手。而且,我曾经说过,此人的手法又变了,虽然再没爆出新案,但雾妖杀手依旧在疯狂杀人,只是通过某种办法,悄悄处理掉了尸体,以至于让受害者完全人间蒸发。”Saphen听人质疑,不由急了,他从包中翻出一个小本,摆在我面前,说:“这些都是我搜集到的,你看过就明白了。”

纸片上贴着两张照片,第一张是人类拇指,第二张是粘稠的血污,见我不明白,他开始解释起来。两位遇害者不知是谁,但它们必然全都身亡。头一张照片,其实是尸骸遭受某种腐蚀物融解,残留下的拇指被凶犯遗漏了,发生在元旦当晚;后一张图里的血泊,条子提取到脑组织,这次凶犯学乖了,将四周收拾得一干二净,发生在11号晚间。

“这怎可能是他干的呢?此人从不去人声鼎沸的场所,更不会让尸体留在现场,更何况会所当晚有人目击,曾有一名红发女子与死者说过话,所以她才更具嫌疑。我只能说,凶犯嫁祸给雾妖杀手,故意误导警员,这是新出现的杀人魔,而且比起前者更凶残更可怕!”S越说情绪越激动,一抬手撂翻了茶杯,淋得我腿间满是柠檬水。

我长吁一口气,幸亏预先做好伪装,我故意抹黑了肤色,小苍兰做过塑脸,并戴上不同的假发。所谓的目击者嘛,多半是身后那群老汉。身为一名真凶,聚在侦探边上听他分析案件,其实蛮崩溃的。不过这个S是个麻烦,我担心继续下去,他可能会遭到不测。想着,我蹦起身,尖叫起来:“这群杀人魔太可怕了,继续追查下去,我们也会死的。”

“哪怕会死,我也要追查下去,非得将雾妖杀手绳之以法。任由杀人魔继续逍遥,纽约将沦为暴徒们的乐土。他们杀人不分左右,全是随性而为,今天或许是别人,但明天就可能是你我他身边的人。我在想,哪怕思维再缜密的杀手,终将有败露马脚的那一刻。”

“你根本不知这个世界的本质是什么!”闻听他充满正义感的发言,我有些愤慨起来,失口叫出声。雄心一代们面面相觑,不知是哪句话冲撞了我,场面显得有些尴尬。好在小钱包是个特别能调动气氛的人,他迅即展露笑颜,说老是谈这些可怕的事,而且在饭局上分享血淋淋的罪案现场,任谁都会感到不适,别理所当然地将我想成他们一样,因为我是个女的。

“说些有趣的话题吧,你们知道为什么美国有许多人都喜爱日本呢?”Clarm指着看不懂的日文灯笼,故意扯开话题问。一众小孩自然答不上来,他咧嘴笑道:“因为日本时兴低欲生活,人的生活轨迹都很简单,每个单身女孩都在日夜加班,以至于自己活成工作的傀儡,她们没有社交也没有男友,勾搭起来很容易,纽约就有许多无聊人士专门去日本捞剩女。”

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我喊来侍者要了几瓶酒,待到饮品上桌,四人只盯着酒樽发愣,我方才记起他们还不到喝酒年龄。于是分却一些盘,独自移到他桌,自斟自酌起来。

世纪末的美国绝大多数公共场所都可吸烟,那是一个美好的年代,我听着他们的闲聊,感叹真是一群衣食无忧的小孩,这个社会有多险恶,连我都时常被人耍,他们又懂得什么?尤其是那个S的话,令人感到懊恼。倘若我是被派来行刺他的人,那么这个小孩出了店门后,也将人间蒸发。他怎能光凭长相,就判断我是个好人呢?我有多变态,有多凶残,是他无法想象的。

那么问题来了,倘若有一天,有人指派我去行刺自己的亲友,我该怎么办?或者说,当我听说小苍兰将要行刺的目标,恰巧就是我的熟人,又该怎么做?这种事将来必定会发生,照目前来看,唯一能摆脱这种残酷局面的方式,就是尽快成为自由度高的女杀手,拥有选择权;再或者是学习彼岸花的做派,慢慢独立出去潜身缩影,只干自己专注的事。

胡思乱想中,我忽然记起他们谈论雾妖杀手时提起的一个细节,那就是国民侦探平台留言写着今晚枫林高,他为什么会提它?而S说过这是一间出了名的闹鬼学校,在场的人里,似乎就巫师知道底细,这之间会不会有所联系呢?想到此我一抬头,刚想发问,谁知雄心一代都已经撤了,只有小钱包仍陪坐在边上。

“你醉了,我送你回去吧。”他探头张望,街上正下着毛毛细雨,便问店家借过伞。冷风吹拂,我只感阵阵眩晕,又回到厕所哇哇大吐。洗漱一净后我略略补妆,让自己惨白的脸稍微有些血色。长发男不由分说驮起我快步跑去街心花园亭子,又在附近投币机买来些热饮。

“别给我喝这些甜得发腻的垃圾,我就喜欢醉醺醺的,皮肤有些微刺,风吹在身上既刺骨又惬意,身子却热得滚烫,这种感觉太棒了。”这一幕,似曾相似,我不由记起曾经的多雨夜晚,学着小樱桃的口吻板起脸。我是个十分贱的人,在不熟悉的境遇下,我会表现出矜持与端庄;而一旦混熟了,就会耍性子,根本不顾及对象是成人还是小孩。

“是因为他么?”耳边传来一声叹息,我狐疑地扬起脸,不明白小钱包在讲什么。此时的他正站在汞灯前,刺目光斑映亮他半扇脸,这一幕看得我不由一愣,不知不觉热泪便滚涌下来。我方才明白他干嘛剪发了,正是因我票夹里的照片,他将自己修理成了男儿时的我。

“你刚给我看时,其实我已经明白了。随后你俩跟老虎去他家,我感到很生气,但转念一想,心态又平稳了下来。抱歉,我一开始将你想得很淫荡,但这是错的。”他喝空一罐热饮,走来我边上坐下,叹道:“你们搬去他家住,其实很安全,因为猩猩只是装得好色,他根本没接触过女孩,有时他更希望别人讨厌他。你真正该提防的,是我才对啊。”

“等等,你到底在说什么?照片里那个人,是我的大哥啊,那天就对你解释过了。”听着Clarm的胡言乱语,我产生了兴趣,想要顺着他思路听下去,或许会很有趣。

“嗐,谁家不是三个五个的?我也有兄弟姐妹啊,可谁会将大哥照片单独放在票夹随身带呢?所以这个叫Alex的人,实际是你的男友,并且你被他深深地刺伤了。不然该如何解释,以你的姿容能获取更好的工作,干嘛要当没薪水的实习生,大老远跑来纽约呢?你想要离他越远越好。别忘了,我也是一名推理侦探。”Clarm说着说着,有些得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