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你……”楚嫣然彻底糊涂了。
“我用了滴血认亲。”
赵奕说出了一个让两人都感觉匪夷所思的答案。
武明空眉头紧蹙。
“滴血认亲?若是血液融合,那不就证明是父女吗?。”(滴血认亲不科学哦!)
“陛下圣明。”赵奕说到,“所以,我给他们加了点料。”
“我只不过让人在滴血认亲的那碗水里,偷偷放了一种叫白矾的东西。那玩意儿只要放进水里,无论是什么血滴进去,都会融在一起,不分彼此。”
“轰!”
武明空和楚嫣然的脑子里,都像是炸开了一道雷。
她们呆呆地看着赵奕,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楚嫣然的脸上,血色一点点褪去,她喃喃地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
“所以……你……你这是在欺骗他们?”
“你欺骗了一个苦苦寻找女儿二十年的父亲,也欺骗了一个从小就是孤儿,无依无靠的刺客?”
她的眼眶有点红了。
“赵奕,你怎么能……怎么能这么做?这太残忍了!”
“是啊,我是在骗他们。”
赵奕坦然地承认了,他没有回避楚嫣然那带着控诉的质问。
“可结果呢?”
他看着楚嫣然,也看着武明空。
“结果是,王生找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女儿’,他下半辈子,终于可以活得像个人,而不是一个背着罪孽的行尸走肉。”
“而云雀,她也找到了自己的‘父亲’,她不再是一个只会杀人的工具,她有家了,有根了。”
“一个谎言,给了两个人救赎,给了他们希望和勇气。”
赵奕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月色。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非黑即白?我只看结果。”
他缓缓转身,看着因为他的话而陷入沉默的两个女人。
“云雀对我感恩戴德,对我言听计从。”
“镇南王那老狐狸,看见云雀毫发无损地回去,自作聪明,以为是我在用离间计,想让他猜忌云雀。他偏偏反其道而行之,更加信任云雀,以此来向我证明,他的用人之道,比我高明。”
赵奕给自己满上一杯酒,一饮而尽,那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滑下,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对敌人,我一向如此。”
神栖殿内,落针可闻。
楚嫣然看着赵奕,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是何滋味。她心疼那个叫王生的老汉,也心疼那个叫云雀的姑娘,他们被一个精心编织的谎言包裹,活在虚假的幸福里。可她又不得不承认,若没有这个谎言,他们的人生或许会更加灰暗,更加痛苦。这种矛盾,让她难受得紧。
武明空则是定定地看着赵奕,那双漂亮的凤目里,翻涌着她自己都未曾察过的情绪。
震撼。
后怕。
还有……的欣赏。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他对人性的洞察和玩弄,已经到了一个让人心生寒意的地步。他把将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甚至那些被当成棋子的人,还对他感恩戴德,心甘情愿地为他所用。
这种手段,这种心机,让她都感到了一阵无力。
如果……如果他是我的敌人……
不,他是我的……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她强行掐断。
武明空张了张嘴,许久,才从那红润的唇瓣中,吐出两个字。
“真狠。”
“哎,这叫什么话。”
他拿起酒壶,先是给楚嫣然面前的杯子满上,又伸长了胳膊,越过半个桌子,去够武明空面前的空杯。
手肘在移动时,不经意地,轻轻碰了一下武明空的手臂。
武明空的身子顿了一下,那温热的触感,让她心头一颤,脸颊又开始发烫。她没有动,任由赵奕将那杯果酒倒满。
“我这不都是为了陛下您嘛。”赵奕收回手,坐直了身体,那副吊儿郎当的表情,又换成了忧国忧民的沉重。
“镇南王那老小子,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对付这种人,就不能跟他讲什么仁义道德。就得比他更狠,比他更毒,比他更不要脸!”
“把他算计到死,他才能老实。”
他这番话,说得理直气壮。
楚嫣然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心里还是有些过不去那个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