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若此事未成。”
“朕，不介意，让太安城，变成，第二个渭水平原。”
“届时，离阳，将，寸草不生。”
李璘的声音，冰冷而不带一丝感情。
那股，毫不掩饰的，灭世的杀意，让整个金銮殿的温度，都仿佛，下降到了冰点。
“臣等……遵旨！”
大殿之内，所有的大唐文武，再次，齐刷刷地跪了下去。
他们的声音，因为激动和狂热，而微微颤抖。
他们的陛下，实在是，太强了！
太霸道了！
他们，为能生活在，这样一个时代，为能追随，这样一个帝王，而感到，无上的荣光！
“退朝！”
李璘似乎也觉得，这场戏，演得差不多了。
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抱着怀里，那早已昏死过去的赵念慈，从龙椅之上，站了起来。
他，甚至，都懒得再看一眼，地上那几个，已经彻底傻掉的离阳大臣。
在他的眼中，这些人，已经，和死人，没什么区别了。
长安金銮殿上的那道“阉割诏书”，如同长了翅膀的瘟疫，以一种，比战报，还要快上十倍的速度，传遍了整个天下。
当这道，充满了羞辱和残忍的圣旨，传到离阳都城，太安城的时候。
整座城市，瞬间，就炸了锅。
无论是朝堂之上的公卿大臣，还是市井之间的贩夫走卒，所有的人，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第一反应，都是，不相信。
“假的吧？这一定是假的！”
“将当今陛下，和所有皇子，全都……阉割？那个大唐皇帝，是疯了吗？”
“这……这比直接杀了他们，还要狠毒啊！”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一定是唐国人，为了瓦解我们军心，而放出的谣言！”
起初，没有人，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他们，无法想象，这天底下，竟然，会有如此，丧心病狂的帝王。
然而，当昏死过去的张巨鹿首辅，被大唐的军队，“护送”回太安城。
当那份，盖着大唐天帝玉玺的，金灿灿的圣旨，被摆在离阳的朝堂之上时。
所有人的幻想，都破灭了。
是真的。
一切，都是真的。
那个魔王，真的，下达了这样一道，足以让整个赵氏皇族，都蒙受万世羞辱的命令。
一时间，整个太安城，都笼罩在了一片，前所未有的，恐慌和绝望之中。
金銮殿内，刚刚才从病榻上，被强行扶起来的离阳皇帝赵惇，看着那份圣旨，听着张巨鹿，用沙哑的声音，转述完长安殿上的那一幕。
他，整个人，都傻了。
“阉……阉割？”
他喃喃自语，那双本就无神的眼睛里，充满了无尽的空洞和恐惧。
他想过，自己会死。
他想过，赵氏皇族，会被满门抄斩。
但他，唯独没有想过，自己，会落得，这样一个，生不如死的下场。
变成一个，连男人都做不成的，阉人？
他，堂堂的离阳天子，竟然，要去当一个，太监？
“不……不——！”
赵惇发出了，他此生以来，最为凄厉，也最为绝望的一声咆哮。
他猛地，从龙椅之上，扑了下来，像一头发了疯的野兽，想要去撕碎那份，让他感到无尽屈辱的圣旨。
然而，他还没碰到那份圣旨，就被一旁的几名禁军，给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放开朕！你们这群乱臣贼子！放开朕！”
赵惇疯狂地挣扎着，但，却无济于事。
他那早已被酒色掏空的身体，哪里是这些，如狼似虎的禁军的对手。
大殿之下，所有的文武百官，所有的宗室王爷，看着这一幕，都是，面如死灰，噤若寒蝉。
他们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哀。
曾几何时，他们离阳，也是这天下的主宰。
他们的皇帝，也是言出法随，威加海内的天子。
可现在，却像一条疯狗一样，被人，按在地上。
而他们，这些臣子，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连一句话，都不敢说。
“张……张首辅……”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王爷，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
他是赵惇的皇叔，也是如今，赵氏皇族里，辈分最高的人。
“事到如今……我们……我们该当如何啊？”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助和迷茫。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个，从回到太安城后，就一直，一言不发的，张巨鹿的身上。
他，是离阳最后的希望。
张巨鹿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他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了，长安金銮殿上的那一幕。
浮现出了，那个年轻帝王，那双，充满了玩味和残忍的眸子。
他知道，他们，已经没有选择了。
反抗？
拿什么反抗？
城外，白起那十万杀神军，还虎视眈眈。
而更可怕的，是那即将到来的，由十位神魔将军，所率领的，百万雄师。
那，根本就不是，凡人，可以抗衡的力量。
反抗的下场，只有一个。
那就是，整个离阳，被从这片土地上，彻底抹去。
寸草不生。
良久，张巨鹿，终于，睁开了眼睛。
那双浑浊的眸子里，只剩下了一片，死寂。
“传我命令。”
他的声音，沙哑而又疲惫，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封锁皇宫。”
“将陛下，及所有皇子，全部，软禁于各自宫中，不得外出。”
“另外，召集所有，在京的，三品以上大员，及所有宗室王爷，三日后，于太庙，共商……国是。”
张巨鹿的话，让所有人都，心中一凛。
他们知道，这位首辅大人，要做什么了。
他，要，执行那道，屈辱的圣旨。
他，要，亲手，葬送掉，整个离阳赵氏。
“张巨鹿！你敢！”
被按在地上的赵惇，听到这句话，发出了不敢相信的咆哮。
“你这个乱臣贼子！你不得好死！”
然而，张巨鹿，却连看，都懒得再看他一眼。
他的目光，扫过大殿之内，那一张张，充满了惊恐和不安的脸。
“诸位。”
他的声音，充满了悲凉。
“我知道，这个决定，很屈辱，很残忍。”
“但是，我们，已经，别无选择了。”
“要么，牺牲赵氏一族，保全我离阳千万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