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青楼萌妹到乞儿国风主 第十章 垂帘惊变:龙椅下的暗流汹涌(3/4)

她知道自己暂时无法阻止他换将了。强行阻止,只会暴露自己的虚弱和猜忌,得不偿失。眼下,最重要的是保住巴图鲁的性命和基本地位,不能让赫连勃彻底将其打入尘埃。

“赫连大人老成谋国,思虑周详。”毛草灵的声音恢复了平静,甚至带上了一丝疲惫的妥协,“巴图鲁将军护驾不力,确有过失。然念其多年忠勇,屡立战功,且奉先殿上反应尚算及时,未酿成更大惨祸……”

她话锋一转:“着,免去巴图鲁禁军统领之职,即日调任五军都督府左军都督佥事,戴罪听参!禁军统领一职……”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殿下,“暂由副统领萧定山署理!待新任统领人选,由内阁与兵部议定,本宫与诸位顾命大臣共同裁夺后,再行定夺!”

“暂由副统领署理”!“共同裁夺”!这两个词,如同两道无形的枷锁!没有立刻任命赫连勃可能属意的人选,而是留出了缓冲和制衡的空间!同时,将巴图鲁调任五军都督府佥事,虽是降职,却并未剥夺其军职和影响力,保留了火种!

赫连勃的眼底深处,一丝极淡的阴霾掠过。他显然不满意这个“暂代”和“共同裁夺”。但他知道,这已是毛草灵在巨大压力下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再逼下去,反而不美。

他缓缓躬身,声音听不出情绪:“娘娘圣明。臣,遵旨。”

一场惊心动魄的朝堂交锋,在无形的硝烟中,暂时画上了休止符。巴图鲁脸色灰败,重重叩首:“末将……谢陛下、娘娘隆恩!谢赫连大人……教诲!”那“教诲”二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赫连勃退回班列。毛草灵隔着晃动的珠帘,看着他如山般沉默的背影,掌心一片冰凉。她保住了巴图鲁,但也让赫连勃成功拔掉了宫禁防务的一颗关键钉子。这第一回合的交锋,她看似守住了底线,实则已处于下风。这垂帘之后的龙椅,比她想象的更加冰冷,更加危机四伏。

朝会在一种压抑而诡异的气氛中继续进行。后续的奏报,无论是关于国丧的细节,还是各地报上的寻常政务,都显得索然无味。所有人的心神,都还沉浸在刚才那场没有硝烟却惊心动魄的权力碰撞之中。

当司礼监太监终于拖着长音唱出“退朝——”二字时,许多大臣都暗自松了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毛草灵在珠帘后缓缓起身,带着小皇帝在内侍的簇拥下离开。转身的刹那,她眼角的余光瞥见赫连勃正与宗令拓跋宏低声交谈着什么,拓跋宏的脸色异常凝重。一丝不祥的预感,悄然爬上心头。

---

长春宫的灯火再次亮起时,已是深夜。白日朝堂的惊心动魄和持续不断的案牍劳形,让毛草灵疲惫不堪。额角的伤口在隐隐抽痛,提醒着她这具身体并非铁打。她屏退了所有侍从,只留下心腹掌事太监赵德全在殿外守着。

她需要静一静。需要梳理这纷乱如麻的局势。

指尖再次抚上发髻间的凤头白玉钗。这小小的物件,如今成了她最大的依仗,也是最大的谜团。先帝的密诏藏在其中,那是否还有别的秘密?她尝试着再次触动那颗衔珠暗钮,仔细摸索钗身每一处纹理。除了那处弹出密笺的缝隙,似乎再无其他机关。

难道只有那一张警告?

她不甘心。指腹在冰凉的玉质上反复摩挲,试图寻找任何一丝不寻常的凸起或凹陷。就在她几乎要放弃时,指尖在钗尾一处极其微小的、几乎与凤凰尾羽雕刻融为一体的卷云纹路边缘,感受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阻力!

那感觉极其细微,若非她心神高度集中,几乎无法察觉。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用指甲尖端,沿着那卷云纹路极其缓慢地刮过。

咔哒。

又是一声极其轻微、只有紧贴耳畔才能听到的机括弹动声!与上次弹出密笺缝隙的声音位置不同!

毛草灵的心猛地一跳!她强压住激动,仔细查看。只见钗尾靠近发簪插入处的部位,一圈原本浑然一体的玉质,竟悄无声息地旋转了微不可察的一小圈!露出了一个比针眼大不了多少的、极其隐蔽的孔洞!

这孔洞太小了,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毛草灵蹙眉。这是什么机关?暗格?还是……她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书案上一根用来挑灯芯的细长银簪上。她拿起银簪,将尖端小心翼翼地探入那微小的孔洞中。

没有想象中的阻碍。银簪轻易地探入了一小截,似乎触碰到了孔洞深处某个柔软的、富有弹性的东西。她尝试着轻轻拨动了一下。

嗤……

一声极其轻微的、如同气流摩擦的声响从孔洞中传出!紧接着,一股极其微弱的、带着奇异甜腥的淡紫色烟雾,如同有生命般,从那针眼大小的孔洞里袅袅飘散出来!

烟雾极淡,转瞬即逝,几乎在出现的瞬间就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一丝若有若无的、难以形容的甜腥气味。

毛草灵瞳孔骤缩!这……这是什么?毒烟?信号?还是……

就在她惊疑不定之时,殿外突然传来赵德全刻意压低却难掩急促的通禀声:“启禀娘娘!宗令拓跋宏大人有十万火急之事求见!已至宫门!”

毛草灵心中警铃大作!她立刻将银簪抽出,手指在钗尾那处卷云纹路上快速反向一拨。

咔哒。

那微小的孔洞瞬间闭合,严丝合缝,仿佛从未出现过。她迅速将玉钗重新簪好,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沉声道:“请宗令进来!”

殿门被猛地推开,一股夜间的寒气裹挟着风雪的味道涌入。宗令拓跋宏几乎是闯了进来,他连披风都未解,脸色铁青,眼中布满血丝,带着一股浓重的煞气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惶!

“娘娘!”拓跋宏甚至顾不上行礼,几步冲到毛草灵面前,声音嘶哑而急促,“腰牌监造司主事……死了!”

“什么?!”毛草灵猛地站起身,案几上的茶盏被带倒,茶水泼了一地,“怎么回事?何时?如何死的?!”

“就在刚才!宗人府黑狱!”拓跋宏语速极快,胸膛剧烈起伏,“臣奉娘娘旨意,彻查腰牌监造司!昨夜已将那主事及其手下几个关键匠人秘密拘押,关入黑狱最深处,由臣的心腹暗卫亲自看守,严防死守!臣本想待其精神崩溃后再行提审,撬开其口!谁知……就在一炷香前,看守的暗卫听到牢房内传来极其短促的惨嚎!冲进去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