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林琼玉一怔,呆呆地看着远处在阳光下,与自己父亲相谈甚欢的男人。
虽然,虽然陈业……陈前辈对自己威逼利诱。
可有时候……至少还是温柔的。
她心头莫名出现一丝悸动,正如曾经在云溪坊云裳阁之时。
不过,
待陈业说完下一句话后,她的心,又如坠冰窟:
“听说,你家还有个小女儿,身患咳疾,不如,让我去看看?我倒也擅长一分医术。”
男人脸上的笑意真诚而温暖,看不出一丝恶意。
可林琼玉脊背却止不住发寒。
徐青君……陆知微……以及那白簌簌。
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外表可爱!
除此之外,她自认姿色不俗,可这个男人,从始至终,对自己都未曾流露出一丝一毫的**,甚至在自己主动献身时,都表现出的是冰冷的漠然!
按常理而言,这绝无可能。
除非这个男人,有难言之隐,亦或者癖好奇特……
“怎么?林姑娘不愿?”陈业看着她那瞬间煞白的脸,眉头微挑。
“不……不是!”
林琼玉回过神来,心中那点好不容易才生出的悸动,瞬间便被无尽的恐慌所取代。
她想拒绝,可她不敢。
她怕,怕自己一旦拒绝,这个男人便会恼羞成怒,做出什么更可怕的事情来。
“我……我妹妹她……她只是寻常的风寒,不劳陈执事挂心。”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勉强挤出这句话来。
陈业看着她那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心中奇怪,百思不得其解。
她不是想救妹妹吗?
怎么到这个时候,反而有些不愿?
但不管她愿不愿意,陈业都决心去看一眼她的妹妹。
盖因……
这一家子的经历,和原文中寒炎修者的经历极为相似。
唯一的区别就在于,寒炎修者的姐姐死在了外地。
但要是林琼玉就是她的姐姐,那也有可能是因为自己的到来,从而产生蝴蝶效应,让本该身死的林琼玉幸存下来。
还不等陈业回答,一旁的林景华早已是老泪纵横,激动得无以复加。
他一把抓住陈业的手,声音颤抖地说道:“陈执事!您……您的大恩大德,我林家……没齿难忘啊!”
在他看来,这位陈执事不仅给了他们活路,给了他们尊严。
如今,竟还要亲自为自己的小女儿治病!
这是何等的仁义,何等的高风亮节!
“爹……”林琼玉看着父亲那副感恩戴德的模样,心中一片冰凉。
“你闭嘴!”
林景华猛地回头,狠狠地瞪了女儿一眼,既是失望又是生气。
他这女儿,以往分明明白事理,今个儿,为何如此不识抬举?
他厉声道:“陈执事如此待我林家,你这是什么态度?还不快谢谢陈执事!”
“林老丈,不必如此。”
陈业笑着扶起林景华,他拍了拍老人的肩膀,目光却越过他,落在了林琼玉那张煞白的小脸上,温声道:
“林姑娘想必是担心在下的医术,人之常情。不过,令妹的病,拖得越久,便越是凶险。我们……还是莫要再耽搁了。”
他这番话说得体贴入微,在林景华听来,更是显得他宽宏大量,善解人意。
可落在林琼玉的耳中,却无异于最后的通牒。
“或许……或许陈执事并没有怪癖呢……他对两个徒儿,都是发自内心的照拂……”
林琼玉深呼吸一口气,但此时,她已经别无选择,
“琼玉,明白了……”
好似我会吃了她妹妹似的。
陈业暗自摇头,转头吩咐起黑老汉,让他之后带着众多果农前往临松谷。
临松谷内,有李秋云和青知坐镇,足以镇得住场子,无需担心这些果农会产生混乱。
……
在林景华热情的带领下,陈业一行人,穿过桃林集那熙熙攘攘的人流,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巷弄。
林家的屋舍,便和云溪坊坊市区的环境差不多,可以看出,数代的积累下,让他们的住所不至于简陋。
要不是小女儿患上咳疾,耗尽灵石,一大家子想必不会如此窘迫。
“陈执事,您……您请进。”
林景华有些局促地推开那扇木门,脸上带着几分拘束。
陈业点了点头,率先走了进去。
屋内的光线很是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中药味。
而在那最里间的墙角,一个轮椅上,静静坐着一个娇小身影。
陈业的目光,瞬间便被吸引了过去。
女孩看上去年龄不大,腿上盖着一张洗的发白的被褥。
她有一张精致得如同瓷娃娃般的小脸,却带着病态苍白——是的的确确的病态,而非知微那种久违见阳光般的苍白。
一头如墨般的微卷长发,柔顺地铺在肩头。
瞳孔漆黑,死寂沉默,若非胸口还有着微不可查的起伏,几乎要让人以为,这只是一个没有生命的玩偶。
“这……便是令妹?”陈业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了许多。
啧啧……
奇也怪也,这林景华生的平平无奇,但两个女儿,一个比一个漂亮。
尤其是这林今,更是还要更胜其姐。
若等她再长大些,不知要多令人惊艳。
“是……是。”林琼玉看着轮椅那个了无生气的妹妹,眼圈又是一红。
林景华叹息:“这孩子,不知得了什么病……一到半夜,便会咳嗽不停,可无论是凡间医师,还是本草堂医师,都束手无策。唯有清肺散,才可舒缓痛苦。”
林琼玉听了,越发沉默。
之前,胡丹师曾售卖她一颗玄阴丹,声称妹妹的病可以靠此丹诊治。
但她没想到,那颗玄阴丹,竟然是颗假丹……白白被坑了灵石。
“咳疾?寻常疾病,岂会如此……”
陈业沉思,他越听越觉得是寒炎所害。
林景华见陈业在为小女儿诊治,心中又是感激,又是忐忑。
他搓着手,对陈业说道:“陈执事,您……您医者仁心,老汉我……就不在此处打扰您施法了。我……我这就去坊市东口,带着大伙儿,跟着李道友去临松谷。。”
他也是个有眼力见的人,知道仙家手段,大多不喜外人旁观。
更何况,他还要和那些果农一同前往临松谷,不易耽误太多时间。
“也好。”陈业点了点头,“林老丈放心,我会尽力而为。”
林景华又对着陈业深深一揖,这才带着妻子,千恩万谢地退了出去,顺手将那扇破旧的木门轻轻带上。
一时间,昏暗的小屋内,便只剩下了陈业,以及轮椅上那个沉默的女孩,还有她身旁一脸紧张、不知所措的姐姐。
昏暗的小屋内,气氛瞬间变得无比压抑。
林琼玉看着陈业的目光,好似黏在妹妹身上时,心中的屈辱与恐惧,如藤蔓般疯狂滋生。
这……若是看病,为何流露出这种饶有趣味的眼神……
她暗咬银牙,缓缓屈下双膝,跪在陈业的脚边。
柔顺的黑发垂落,遮住了她脸上所有表情,只留下一截雪白脆弱的颈项。
“多谢陈前辈今日相助……日后,琼玉一定为奴为婢,报答陈前辈。”
既然已经走上了陈业这条船,为了不面对将来魏家的报复,她只能一条路走到黑,和陈业的关系绑得更紧。
此外,
就算陈业对她不感兴趣,但要是有自己泻火,他是不是就不会对妹妹做什么?
陈业愣了愣,他蹙起眉心,只明白了林琼玉的部分意思。
此女,是想彻底依伏自己。
若是寻常,陈业不会接受,他闲着没事,庇护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可眼下情况大不相同,
她的妹妹,似乎便是传说中的寒炎修者。
因而,加深和林家的关系,并非不可,相反对陈业有利。
要知道,这位寒炎修者,在原剧情中,可是直接爆种到假丹真人的层次!
虽然因为爆种,让她修为永远停留在假丹层次。
但是,倘若陈业现在将此人收入囊中,稍加培养。
未来恐怕又是一个元婴真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