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长耷拉着眼皮,半点儿余光都不肯分给胡惟庸。
狗入的自从来了辽东,别的东西没学会,算计这个算计那个的本事倒是直线上升。
关键是迁移百姓哪儿是那么好迁移的?
且不说太子殿下之前就已经说过,要让百姓自愿迁移,朝廷不再干那种强制迁移的事儿。
就算要强行迁移,整个大明一千多万户,七万多万百姓,迁谁不迁谁,从哪儿开始迁,路上怎么安排,迁过来之后怎么安顿,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岂是张张嘴就能办成的?
你胡惟庸可倒好,大嘴一张就是要迁移百姓。
简直就是个翻版的杨癫疯,根本不顾满朝文武的死活。
想到这儿,李善长又忍不住瞪了杨少峰一眼。
都是他杨癫疯带坏了官场风气!
朱标也忍不住瞥了杨少峰一眼。
眼熟不?
耳熟不?
姐夫你当初是怎么哭穷的,现在他胡惟庸也有样儿学样儿。
你可真是给大明的官老爷们做了个好榜样!
杨少峰黑着一张臭脸,先是看了看朱标和李善长,接着又看了看胡惟庸。
你们一个个儿地都看本官干什么?
本官干什么了?
你们那小眼神儿是啥意思?
四个人大眼瞪小眼,沉默了好一会儿,朱标才开口说道:“先去村子里看看。”
……
只有十几户人家的孙家村,莫名其妙的迎来了一场泼天的富贵。
百斤大米。
百斤白面。
十斤猪油。
两只鸡。
两匹布。
十斤酒。
家家户户都分到了这些东西。
“孤这次来辽东,就是代表父皇和朝堂诸公,来看看大家伙儿。”
黑芝麻汤圆再一次变成了那个温润如玉的皇太子。
“这些东西,也算是孤的一点儿心意。”
“无论是父皇,还是孤,又或者是朝堂诸公,从来都没有忘记辽东的百姓。”
“孤知晓辽东苦寒,也知道大家伙儿在辽东生活不易。”
朱标伸手抱起社长家里的小娃子,搁到腿上,又顺手往孩子嘴里塞了一块冰糖。
“不过,孤会想办法给你们再弄一些种子和农具、耕牛什么的。”
“还有孤的姐夫,他说登州大学那里也会想办法弄一些新的农具出来,帮着大家伙儿解决水泡子和塔头的难题。”
“而且他还说了,辽东这里遍地是宝,等以后把路修好了,大家伙儿的日子就能慢慢好起来。”
“……”
杨少峰整个人都有点儿懵。
为什么画饼的是你个黑芝麻汤圆,最后却要让本官来烙饼?
明明他胡惟庸才是辽东布政使啊混蛋!
朱标当然没有忘胡惟庸。
“不瞒大家伙儿,自从孤来了辽东,你们胡布政使可没少跟孤哭穷。”
“说辽东苦寒,说大家伙儿生计不易,缠着孤给大家伙儿要好处。”
“……”
胡惟庸的脸上顿时挂满了笑意。
殿下说话就是好听!
不枉老夫挨了三十军棍!
杨少峰瞥了胡惟庸一眼。
啧啧,瞧你那不值钱的样儿,黑芝麻汤圆几句话就把你给钓成翘嘴了?
你改名儿吧,以后别叫胡惟庸了,叫胡翘嘴算了!
“孤相信,有胡布政这样儿的布政使,大家伙儿的日子肯定能慢慢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