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灯牌的粉光裹着晚风灌进衣领,李宝的后颈泛起细密的凉意。
他仰头盯着"金凤凰"三个大字,凤凰尾羽上的金漆在暮色里明明灭灭,像极了袁天罡笔记里用金粉点画的星图——那页纸他翻看过不下二十遍,边角都起了毛边,最后一句"凤凰振翅时,朱雀现形处"此刻正顺着太阳穴往脑子里钻。
"宝哥?"赵婉儿的声音带着点试探,她指尖还搭在刚才指过窗外的位置,发梢被风掀起又落下,"你说这凤凰...真和南朱雀有关?"
李宝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公交车上那截红绸,"乾陵"二字绣得极细,针脚却像用指甲掐进绸子的,还有女子身上那股艾草混着甜香的气味——去年在昭陵盗洞,他见过老尸身上盖的镇尸帕,就是这股子陈了十几年的艾草味。"袁天罡写过,朱雀为南方七宿之精,形似凤凰而首有赤冠。"他摸出兜里皱巴巴的笔记,借着霓虹光翻到夹着银杏叶的那页,"你看这图,尾羽分作七叉,和招牌上这只..."
"七根尾羽!"施丽娅突然凑过来,她的指甲在玻璃上敲出轻响,"我数过,金凤凰尾巴正好七根!"
钱一多缩着脖子往人堆里挤:"七根怎么了?
我二姨家的芦花鸡尾巴也七根毛..."话没说完就被张远山轻咳打断。
老道士眯着眼盯着公交站台,刚才那辆13路车早没了影子,只余尾气的焦味散在空气里:"那座位没人坐不是没道理。"他摸出袖中的罗盘,青铜表面浮起层薄汗,"我上车时就瞅见第三排座椅缝里压着张黄符,边角都发黑了——镇阴符。"
赵婉儿的瞳孔微微收缩:"您是说...那座位招阴?"
"不是招阴,是困阴。"张远山的手指划过罗盘指针,那根铜针正对着金凤凰的方向微微震颤,"刚才那姑娘坐上去时,符纸腾起了点火星子。
我没拦她,是想看这局里的引子是谁。"他转头看向李宝,道袍下摆被风掀起一角,"现在看来,引子该是这金凤凰。"
李宝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笔记边缘,心跳声突然变得很响。
他想起女子补妆时镜中那双青灰的眼——活人眼睛哪会没半分活气?"她进KTV,可能是有人引着。"张远山的声音像根线,把散在风里的线索串起来,"或者说,是这地方在引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