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里传来压抑的哭声,苏静的影子慢慢跪在地上,额头触到地面时,带起一阵阴风。
桌上的蜡烛忽明忽暗,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信你。"
"我让张远山给你做场法事。"李宝指了指缩在门口的老头,张远山慌忙点头,符纸在手里揉出皱,"头七、三七、七七都烧往生钱,保证你走得安稳。"
苏静的影子缓缓升起,最后看了眼刘益明:"益明,好好活。"她抬手想摸他的脸,手却在半空消散,"我走了......"
窗外传来第一声鸡鸣,黑雾像被风吹散的烟,只留下刘益明抓空的手,和桌上那半块长命锁。
"走了。"李宝拍了拍刘益明的背,"明天带着DV机去派出所,王队长要是问起我,就说我去西安办事了。"
钱一多捆完最后一个死结,抬头时鼻尖全是汗:"宝哥,他们......"
"留着。"李宝踢了踢方圆的椅子,"警察来了自然会处理。"他看了眼墙上的钟,凌晨两点十七分,"回酒店。"
酒店床垫硬得硌人,李宝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渍,听着隔壁刘益明压抑的抽噎声。
迷迷糊糊要睡着时,手机震动起来——钱一多发来消息:"俩孙子还在骂,说天亮要告咱们非法拘禁。"
他扯过枕头盖住脸,没回。
第二天傍晚,众人在酒店楼下的小饭馆碰头。
张远山揉着眼睛:"我睡了十二个小时,这把老骨头......"
"还说呢。"钱一多扒拉着面条,"我听见刘益明哭了半宿,枕头都湿了。"
李宝夹菜的筷子顿了顿,窗外加油站的"无油"告示牌被风吹得晃。
他突然一拍桌子:"糟了!"
"怎么了?"赵婉儿咬着吸管抬头。
"昨天从老虎咀回来,车油剩不到半箱。"李宝摸出车钥匙,"我想着今天去加油,结果......"他指了指窗外,加油站前的队伍排到了路口,"全市都在限油,要等三天。"
钱一多把碗一放:"那咱们怎么去KTV?不是说要放松吗?"
"坐公交啊。"赵婉儿眼睛一亮,"我查了,酒店门口就有公交站,13路直达。"她掏出手机划拉着,"而且13路末班车十点半,来得及。"
张远山皱起眉:"13......这数字不吉利。"
"封建迷信。"赵婉儿把手机屏幕转向众人,线路图上13路像条红色的蛇,"你看,从酒店到KTV就四站,方便得很。"
李宝盯着手机屏幕,13路的终点站突然刺得他眼睛发疼——"乾陵路口"四个字在暮色里泛着冷光。
他摸出罗盘,指针原本平稳的,此刻突然轻轻一颤。
"行。"他把手机推回去,"坐公交。"
公交站的霓虹灯开始亮了,13路的站牌在夜色里泛着幽蓝。
李宝望着远处驶来的公交车,车头的数字"13"在车灯下忽明忽暗,像谁在黑暗里眨了下眼睛。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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