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静被气浪掀到墙上,刘益明则像滩烂泥似的瘫在地上,只剩进气没出气。
方圆"扑通"跪在张远山脚边:"道长救命!
我们就是来送刘益明回家的,啥都没干啊!"许健跟着跪下,额头抵着地板:"我、我手机里有转账记录,是刘益明非拉我来的......"
"慌什么。"张远山弯腰捡起桃木剑,剑尖挑起刘益明的眼皮,"他阳火未灭,只是被鬼气缠得狠了。"他看向李宝,"用指血验他们三个。
人有阳血护魂,鬼气沾了会灼痛;要是鬼......"他没说完,目光扫过苏静。
李宝咬开左手食指,血珠刚冒头,赵婉儿就抓住他的手腕:"宝子,你想清楚!
要是苏静真的是......"她没说下去,但李宝知道她怕什么——指血对鬼是催魂散,轻则魂体受损,重则灰飞烟灭。
"先验他们。"李宝抽回手,血珠滴在刘益明手背上。
刘益明疼得嗷叫,皮肤却只红了一片;滴在方圆手背上,方圆倒抽冷气,手背冒起小水疱;滴在许健手背上,许健"嘶"地缩手,水疱里竟挤出半条黑虫。
"那虫是附在他身上的阴虱。"张远山用剑尖挑破水疱,黑虫一沾符纸就烧了个干净,"你们三个都是人,只是被鬼气侵了身。"
许健瘫坐在地,方圆抱着佛珠直念"阿弥陀佛",刘益明则蜷成一团发抖。
李宝的目光重新落在苏静身上——她正盯着墙上的婚纱照,那是她和刘益明的结婚照,此刻照片里的苏静,脖子上有道淡青色的勒痕。
"要验她吗?"赵婉儿的声音发颤。
李宝捏着滴血的手指,喉咙发紧。
他想起苏静开门时递来的热毛巾,想起她煮的醒酒汤还冒着热气——如果她真的是鬼,这些温度,这些人间烟火气,都是她用最后的执念撑着的吧?
"别急。"张远山突然开口,"鬼不肯认自己已死,大多是因为有未了之愿。"他指向墙上的婴儿连体衣,"苏静的愿,在她孩子身上。"
"孩子?"许健抬头,"不是流产了吗?"
"流产的胎儿要是没被好好安葬,魂灵会跟着母亲。"张远山的目光扫过苏静泛青的眼底,"苏静不肯信自己死了,是因为她觉得孩子还在等她。
找到那孩子的尸体,她就该明白了。"
苏静猛地抬头:"你们敢动我孩子!
我......我杀了你们!"她的声音像刮过玻璃的指甲,可眼泪却越流越多,"他才三个月大,指甲盖儿大的小身子......我拿红布包着,埋在后山老槐树下......"
"后山老槐树下。"李宝重复了一遍,掏出手机记下位置。
他看向张远山,后者微微点头。
楼道里的猫叫又响了,这次带着股说不出的急切,像在催促什么。
张远山摸出三张平安符分给许健三人:"今晚守着长明灯,别睡。"他转向李宝和赵婉儿,"你们俩跟我来——得赶在子时前找到那孩子的尸体。"
苏静突然冲过来,却在碰到李宝的瞬间穿了过去。
她瘫坐在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益明,你说过会和我一起养孩子的......你说过......"
刘益明缩在墙角,抖得像片叶子。
李宝摸了摸口袋里的罗盘,指针此刻正疯狂旋转——指向窗外的后山,指向那棵老槐树下,那方埋着未成形胎儿的小土包。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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