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凉风阵阵。
离开酒吧的燥热气氛之后,空气很明显的冷了起来。
两个身影沉默的踩在街头。
索尔跟在中苏后面,他无声的打量了一眼自己肩膀上被绑好的伤口,那位老板的手法看起来颇为不错,索尔甚至怀疑他以前是不是也当过医生。
或者那家酒吧暗地里其实就是一个地下党们的据点,而老板其实就是专门为那种受了伤无法去医院里的黑帮成员处理伤情的角色。
他的手法实在是太专业了。
“你应该把我送去医院的。”索尔朝着前面的身影喊道。
“把一个伤员送到酒吧,这是什么离谱的脑回路?”
索尔吐槽着,他觉得他对中苏的刻板印象一点毛病都没有。
这绝对是个异于常人的疯子。
谁家好人会把一个受了伤昏倒的人送去酒吧?
但问题是,他还真的被处理好了。
以他强壮的体魄而言,过不了多久,被处理好的伤口自然就会恢复。
中苏向来是个直白且实诚的家伙。
他没有回头,也懒得抨击索尔,只是了无情绪道:“你口中的医院是个危险的地方。”
“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这算是还你了,不过……”
中苏顿了一下,停下脚步。
“看在你对主人的照拂这么不知感恩,早知道我就应该让你在街头好好睡一觉,然后被当做垃圾扔走。”
“……”索尔沉默了,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无论怎么说,中苏的确帮了他,也算是救了他一命。
很难想象在这个鬼地方的街头躺一夜,他第二天还能不能站起来。
更何况这里本来就临近酒吧,宿醉的酒鬼可不少,索尔浑身一紧,不敢细想。
中苏继续漫无目的地朝前走。
迎着阴暗且低矮的街道,远处灯火通明的高楼大厦像是浑身散发着微光的巨人,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对于自己要去哪,中苏毫无头绪。
他已经不再试图解析自己的内心以及今天的一切行为。
他只想找到一个能找回力量的办法,无论那多么困难。
两道脚步声一前一后。
中苏又停下,朝后道:“为什么跟着我?”
索尔也驻足下来,他似乎在措辞语言。
按理来说,他其实也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否则不会有嘲讽他的所谓把孩子丢了把胎盘养大的言论。
但看着前面那个肩膀略微摇晃的身影,索尔就算再没心没肺,也很难说得出类似分道扬镳的狠话了。
以虚弱的状态和十个肌肉猛男扳手腕,哪怕是他,也不一定能做的到。
但中苏做到了,他完全没必要为自己付出什么的。
“换作以前,你理应跪在我的面前,仆从……”中苏开口道,但很快他又话锋一转,带着些许落寞。
“但现在,我并不拥有那样的力量,它们已经离我而去,我得去把属于我的东西找回来,救助你已经是我最后的仁慈。”
“滚吧,虫子!”中苏最后说了一句。
听见中苏狠绝的话,索尔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快步走到中苏面前,两人身高几乎平齐。
索尔像是想到了什么,振振有词道:我救了你一次,你还了回来,现在我们算是互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