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翼叹口气道:“算了吧,算了吧!人死不能复生,他们做下的恶,也算是报应吧,只可惜证人一个也没有了,这对于给楚僖定罪带来极大的困难啊。”
苻蹬听了,又开始大笑起来说:“原来权大人是为此唉声叹气就大可不必,也怪末将没有事先告诉权大人,今夜狼虎山战役,不但消灭了大部分为非作歹的官兵,同时又俘虏了几个重要的官兵,这些人此刻正被末将派人看管起来,待权大人病好点后立即参与审讯如何?”
权翼一听此言,马上从病床上弹跳了起来:“苻兄,别待权某病好再审讯了,权某这点小伤不足挂齿,苻兄立即安排审讯程序,权某能挺得住的。”
苻蹬摇着头说:“放心吧,权大人,此事不必如此急促,现在到天明已不足一个时辰了,待天一明亮苻某就会派人来请权大人参与审讯的,权大人此刻更须养好伤,有了精神岂不更好?”
既然苻蹬不肯让权翼在凌晨审讯,权翼心中最迫切又有什么办法?但细一想,这些被俘虏的官兵,如同煮熟的鸭子,岂会飞走的不成?如此一想,也宽下心来,一会儿就呼呼大睡了过去。
权翼早早醒来提出前去别处看望霍琪琳和龚阿宝,苻蹬笑着说:“霍副将和小屁孩现在刚刚睡去,等明天再说吧,权翼不再说话。
早饭吃过,有兵士跑过来说这个小孩死活不肯吃饭,嘴里一直嚷嚷着要见自己的娘亲和阿莹。苻蹬于是就问权翼这小孩提到的他娘和阿莹是什么回事?权翼忙说:“苻将军,你们尽快派兵去狼虎山寻找一下她们母女俩,迟了恐有危险。”权翼将与段氏和王当与自己分手的情况简略说了一下,苻蹬立即派出三百士兵前去搜救。
权翼转过营房来到阿宝面前,阿宝一见权翼就从床上翻滚下来,哭诉着说:“权叔叔你赶紧去救我娘和阿妹吧?她们若有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
权翼走过去安慰道:“阿宝,你和霍叔叔在此好好养伤,你娘和阿莹苻将军早已派人深夜去搜救了,她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阿宝吵闹说:“我爹爹死了,也是为救你们而死的?现在唯有娘亲和阿莹才是我的至亲,找不到她们我就不离开狼虎山,直至找到她们为止。”
苻蹬对权翼说:“这小屁孩,还真犟?”权翼没有回答,只是一个劲安慰阿宝,阿宝这才静下心来,开始肯吃饭。
权翼走到霍琪琳床边,霍琪琳一见权翼和苻蹬他们,就要下床行礼,权翼制止道:“霍兄,别多礼,养伤要紧。”一边说,一边将他用力安在床上。
过去一个多时辰,有手下来向苻蹬报告:“苻都使,那母女找到了,只是听段氏说,王大人已经被楚僖的手下给杀害了。”
权翼闻言,脸色大变,忙问汇报的士兵:“快说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王当的尸体找到了没有,我可如何向王丞相交代啊?”说着流下了一行泪水。
苻蹬说:“既如此,你们有没有找到王大人的尸体,我要你们马上给我抬过来。”
士兵说:“尸体还没有找到,小的已经留下大队人马在搜山,一旦找到,马上就抬过来。”
权翼说:“你们将这对母女接过来送进阿宝的帐营里去,让阿宝与他阿娘见见面。”
苻蹬与权翼去审问被俘的官兵,这些被俘虏过来的官兵大都有伤在身,好在苻蹬已令医官治疗处理过,伤势不大的都已经集中在一个营帐里,有多人看管。
权翼走进来,从衣帽分辨出几名官兵级别,让兵士押着离开这里,他要及早知道此事的真相。
经过审讯得知这里官职最大的一名军官叫曾豹,权翼派人去向霍琪琳了解有关曾豹的一些情况。霍琪琳说,就是这个曾豹受楚僖指使谋害自己,是最大的帮凶元凶。
权翼听了,不觉心头大喜,忙令士兵重点看管,不可有一丝差错,自己重点加以审讯。
王祁竑命令苻蹬选出精兵强将押送曾豹等人进京复命,这边权翼、霍琪琳和段氏母子都一道进京作证。
王猛接到权翼的书信,方知侄儿王当已在此次行动中被害,心中悲痛,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发而出。惊叫一声:“当儿,你让老夫好不伤心呀!楚僖恶贼,包藏祸心,危害社稷,罪不容赦,吾当速凑呈朝廷,立即将楚僖交刑部严加审讯,割除朝廷毒瘤,为当儿报仇。”
这下,慕府之内早已乱作一团。慕容暐和可足浑氏坐在榻床上,下面坐着慕容评以及十几位朝中京官。他们个个心内惊慌,脸无表情,谁都不敢说话,气氛严肃到了极点。
还是可足浑氏打破僵局开始说话:“哀家今天叫你们这些大臣过来是有要事相商,诸位都已经非常清楚,楚僖已将咱们的事情给搞砸了,这下被王景略死死抓住了把柄,誓言要肃清朝廷同党。诸位,此刻朝廷内斗已经从暗处走到了明面上来了。哀家以为,此时诸位若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安危?那就是在拿自己一家老少的性命当赌注。诸位,这点赌注,在强大的朝廷机器面前,无疑是螳臂当车,自取灭亡的。哀家也知道,此刻,在慕府的人当中,一定会有意志不坚者、脚踏两船者、三心二意者、摇摆不定者,当然哀家相信在座绝大多数都是忠心耿耿的。这些哀家都不说了,现在外部情况已容不得诸位明哲保身。不是哀家警告诸位,此刻明哲保身也已经太迟了,后悔也没任何作用。不过,哀家若没有扭转乾坤的把握,哀家又岂能号令诸君让诸位信服?哀家的手段如何,处事本领如何?想必大家都早已领教过,哀家总是说一不二,对待意志不坚中途叛变投敌者也绝不会心慈手软。当然啰,哀家对待紧随吾儿一心一意者,哀家亲自所许诺的诺言一定都会不折不扣的兑现的,关于这点,诸位大可不必疑心两惑。”
慕容暐走下榻床来到诸位大臣的面前,带着不容辩驳的威严说:“诸位,刚才家母的话已经替朕说出了身心,诸位千万别三心二意、心猿意马,这是相当危险的?虽然,楚僖的事情败露给朕带来了不少的冲击,但也仅此而已。事情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朕不也依旧稳如泰山的吗?诸位不要新生异念,吾姐是被苻坚老儿过度宠信着的人,她在后宫有着不可估量的能量,有她罩着,诸位大可不必对自家性命过忧。诸位也别以为苻坚老儿人前威风凛凛,可是在咱们娘娘面前,他只是一只乖巧听话温顺的哈巴狗而已。诸位无须被他的表面现象所吓倒,联说句不该说的话,苻坚老儿,在朕面前,甚至连一只哈巴狗都还不如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