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夜休整与深思,林昭然决定暂缓追查苏德的勾当。
既然下个轮回可以选择不窃取万珍商行的文书,何必在此刻打草惊蛇?
随着时日推移,始终无人寻至这林间秘所,他渐渐放松了警惕。
虽未重启调查,却将此次轮回视作难得的休整之机。
白日里潜心修习怀圭传授的魂魄感知,闲暇时摆弄第三代木傀,每日例行施展印记追踪术(依旧只显现两道标记)。
直至重启后的第二周深夜,他在睡梦中猛然惊醒——床前赫然立着一名黑袍覆面、手持利刃的刺客。
事后回想,他也不知当时为何能瞬间察觉危机。
电光火石间,他未结印诀便粗暴地催动御物诀,将身上薄被掀向来人。
那刺客(观身形应是男子)被撞得踉跄后退,虽未受伤,却被这突袭扰乱了阵脚。
林昭然趁机翻身下榻,刚站稳便见对方已甩开被褥扑来。
三记寒芒闪过,他臂上多了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脸颊亦被划出血痕。
心知肉搏绝非敌手,他急扫视房间寻求助力,此刻才懊悔将隔音结界设得太过严密。
纵能呼救,怕也无人能及时来援。
更失策的是竟将爆裂符与护身法器都锁在案屉中,未随身携带。
「若我身死,定教你同归于尽!」他厉声喝道,绝非虚言——至少那枚藏于项坠的自毁法器从不离身。
或许该换个非爆炸性的保命手段?
刺客闻言略一迟疑,这瞬息之间已足够林昭然凝神催动心术。
神识冲击虽未令对方昏厥,却使其攻势暂缓。
趁其晕眩之际,他抓起案头镇纸猛击刺客面门,终于令其血溅当场,倒地不起。
确认刺客昏迷后,林昭然意识到绝不能报官——衙役尽是镇长爪牙,而苏德显然就是幕后主使。
更令他悚然的是,刺客竟持有他房间的钥匙,这才避过了预警阵法。
思来想去,唯有一人可托付此事。
想象着即将遭受的训斥,他拎起昏迷的刺客,捏诀传往怀圭的神庙。
如林昭然所愿,怀圭毫不迟疑地接受了“此乃刺客“的说辞,甚至赠予一瓶珍贵的疗伤丹为他处理伤口。
但祭司随即宣布:从今往后他必须常住神庙。
「自你阻截那场刺杀起,老夫便料定会有今日。」怀圭不容置疑道:「谁敢保证下次刺客不会得手?」
纵使百般不愿,想到魂魄感知的修习尚需对方指点,林昭然只得屈服。
这囚徒般的日子却意外成为修行契机。
枯燥的神庙生活中,他将大半光阴用于反复施展灵矢术,直至其快若本能。
这般苦修引来怀圭注目,祭司开始指点他精进火系术法——虽对“灵矢瞬发“的目标帮助有限,却令他见识到火术的万千变化。
每当厌倦了机械式练习,林昭然便研习那些怀圭口中“火术根基“的冷僻咒法:
有在身周燃起可伸缩火环的御火结界,需时刻调整半径与高度;
有幻化雀形火灵扰敌的赋灵术,全凭操控精妙决定威力;
更有令他吃尽苦头的“袖珍流星“——二十颗胡桃大的火球环绕飞舞,稍有不慎便会引火烧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