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若以救命恩人之姿现身,总比贸然叩门更能令那丹师倾囊相告。
林昭然传送至那丹师宅院外,确认苍铭尚在屋内后,便隐于窗棂不及处静候。
这等乡野小村最不缺的,便是整日无所事事、专爱窥探街坊动静的多事老者。
说来栖云镇那些老妪,几乎醒着时便黏在窗棂旁,将过路之人悉数记下……幼时不知多少次因疏忽这些耳目,平白惹得父母责罚。
未及半个时辰,那丹师便推门而出。
幸而来得早。
林昭然当即掐诀施了隐身术,遥遥尾随其后。
距离须把握得恰到好处——既要令其遇险时自己现身不至突兀,又不敢离得太远,怕救援不及。
若此人既无警觉又不擅斗法,只怕瞬息间便会命丧黄泉。
此刻那夺命之灾随时将至。
前次轮回所见案卷记载,苍铭正是殒命于村口外——而此刻他正沿官道直奔邻镇而去。
林昭然悄然掣出法杖,将心灵感知催至极致,欲先发制人。
然则周遭并无异状,故当那群野豕自林间暴起突袭时,他与那丹师皆惊怔当场。
不过瞬息迟疑,那獠牙畜生已扑至半途。
可笑那丹师竟先回过神来。
只见他熟稔地掷出一只瓷瓶砸向豕群,随即伏地抱头。
林昭然自恃距离尚远,未学那丹师卧倒,只撤了隐身术法,凝出护盾以防不测——这却成了败笔。
那震天撼地的声光爆裂,直教他耳鸣目眩,眼前金蝇乱舞。
待视野清明时,却见爆符对群豕收效甚微:
虽炸得豕群四散(那丹师亦因惊慌误判距离被气浪掀翻)。
当先一豕更是粉身碎骨,余者却已踉跄爬起,竟连那折腿的畜生都拖着残肢,浑然不觉痛楚般向血流披面的丹师迫近。
这群畜生不嘶不吼,不惧声光,纵是断肢折骨亦恍若未觉。
若说这是寻常野兽,鬼都不信。
不过此等情状,倒也印证了他先前的猜测。
眼见豕群即将扑杀那丹师,他当即掐诀射出五枚灵矢——特意选了震荡型而非穿透型。
若所料不差,纵使将这孽畜射个对穿怕也阻不住其势,唯以冲击力暂且逼退,方能为施展那未录入法杖的偏门术法争取时机。
至于转移仇恨?
怕是无用。
这般不死不休的架势,分明是专为取那丹师性命而来。
震荡灵矢击中群豕腰腹,将其掀翻在地。
果不其然,这些孽畜即刻翻身而起,其中四头仍直扑丹师而去。
好在林昭然已掐诀完毕,双掌间骤然凝出一轮光华灼灼的斩空轮。
此术乃极省真元的切割类术法,施术者能以神念操控其飞行轨迹。
陶晚晴曾对此术嗤之以鼻——既非脱手即成的杀招,施术时又需全神贯注,那光轮飞掠之速较寻常术法更显迟缓。
按她说法,但凡修为稍湛者,要么驱散此轮,要么轻松避过,而施术者操控光轮时,自身便如呆头鹅般任人宰割。
然则这群野豕既无驱散之能,又乏远程手段可趁他护盾未立时发难。
林昭然心念一动,那斩空轮便贴地疾旋而去——高度正对着豕群膝骨之处。
先时还忧此轮威能不足,恐难斩断野豕那等皮糙肉厚的筋骨,此刻看来纯属多虑。
光轮掠过首头野豕腿骨时,如热刀切脂般毫无滞碍。
那畜生登时身首异处,四肢与躯干霎时分离。
林昭然驭使光轮转向,朝余下几头横扫而去。
终究是险之又险。
那群野豕不知闪避,只知直冲,倒教斩空轮易于截杀;
奈何林昭然对此术修习未精,首轮飞旋竟漏过两头。
幸而此刻那丹师已回过神来,掐诀施展点石术,令地面骤然突起一排矛状石笋。
那两头孽畜冲势太急,竟自投罗网般撞上石矛,生生被钉在原地。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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