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则此法耗时甚巨,有些古阵即便断了灵脉供给,亦能支撑数月不溃。
更兼施术时需完全掌控结界周边,稍受干扰便会功亏一篑,故多用于攻城拔寨,或破除那些年深日久的废弃阵法。
强破最是迅捷——只消击其要害,立时阵毁术消。
可惜多数结界崩溃时非爆即焚,非但护物难保,破阵者亦常遭反噬。
更有些大阵,纵使集众修之力亦难撼动,除非寻得致命破绽。
是故强破虽快,却非上策,除非势在必得且修为深厚。
瞒天方为上策——若通晓结界运转之理,或凭占卜术推演出其结构,便可避开触发禁制的关窍。
甚或能在原阵之上叠加新阵,令其形同虚设。
欲行隐秘之事,此乃不二法门,因唯此法可令结界完好如初。
此番既要盗书,又要不露痕迹,自当选这瞒天之法。
卞哲所遗典籍中详载诸般诀窍,然未亲见那铁柜前,难定用何手段。
林昭然索性将诸法尽数习练,以待来日。
夏祭前夕,林昭然再访公孙禹打探魂术师失踪案,却仍无进展。
公孙禹坦言未深究此事——「此乃官衙职责,涉足过深反惹嫌疑」。
此言在理,林昭然也知既已惊动衙役,此刻探查确非明智,却暗记于心,决意来日重启时彻查。
问及化形部族之事,林昭然坦言已弃此念。
雷琳远在青云城,旁人要么不知去向,要么讳莫如深。
更何况,他本就不信那些化形者真能解他疑难。
是日,曹坤竟真将一块玉牌混在拜帖中送入了万珍宅邸——如此拙劣之计也能得手,着实令林昭然愕然。
待那四十未娶的店主出门,他便要传送入内搜寻铁柜。
虽料想宅中无人,林昭然仍备了套夜行衣(事成即焚),稍有异动便欲遁走。
候了一炷香,万珍终于离家。
林昭然掐诀入内,曹坤则隐于门外把风——若见万珍折返,只消按下怀表机括,林昭然指间玉戒便会发烫示警。
万幸宅中确无一人,可恼的是遍寻不见铁柜踪影。
即便叠加破障术法穿透反占卜结界,探测术仍如泥牛入海——想必那铁柜本身也防着窥探。
正欲翻查典籍寻找偏门术法时,林昭然忽瞥见壁炉异样。
栖云镇老宅扫除尘灰的烦琐记忆涌上心头,才惊觉这壁炉干净得蹊跷。
指节轻叩炉砖,果然传来空响。
这壁炉构造刁钻,铁柜偏置左侧,不用铜镜根本瞧不见锁孔。
不过这难不倒他——正当他掐诀探查柜上禁制时,忽觉壁炉内有道极微弱的地域性结界。
未及细思,轰然巨响中,整间屋子已被爆燃的烟尘吞没。
护体灵盾虽挡住冲击,呛人灰烬却灌满口鼻。
他一把拽住隐身的曹坤,接连两次传送远离险地。
此番行动,功败垂成。
事败后,计划自然作罢。
万珍既知有人觊觎文书,防卫必更森严——林昭然可不想再闯龙潭,先前那陷阱已险些要了他性命。
曹坤更是惊魂未定,连连赔罪之余,又大骂万珍竟敢私设此等致命禁制,实在目无王法。
这番作态倒让林昭然觉得好笑,却也解释了为何万珍未报官查办。
林昭然却暗自懊恼。曹坤虽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实则全怪他大意——既知情报陈旧,怎就未查探壁炉是否有陷阱?
更该将整栋宅子细细筛过才是。
转念又想,横竖得了些精妙术法,下次轮回时也知该当如何防备。
原打算在轮回结束前会会那灰魇,转念又作罢——此番已几度涉险,何必再平白送命?
一觉醒来,琪琪正叩门道晨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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