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冯庭波宣布散会时,与会者们脸上虽然写满了疲惫,但眼神中却大多燃烧着熊熊的斗志和清晰的目标感。
他们没有过多寒暄,而是拿着会议纪要匆匆离开会议室,立刻奔赴各自的战场。
有的要去召集团队开会传达,有的要立刻联系产线安排流片,有的则要开始啃那些厚厚的工具手册。
徐平深深看了一眼最后离开姚尘风、冯庭波、陈默和孟良凡,然后目光在陈默身上停留了两秒。
跟四人打了招呼以后也先独自离开了。
姚尘风走到陈默面前,狠狠拍了拍陈默的手臂:
“陈默,EDA这把剑,一定要磨得足够锋利!
终端市场的压力,我顶在前面,但技术的突破,就靠你们了。”
陈默郑重回应:“责无旁贷。”
冯庭波对孟良凡说:“孟总,产线和设计端的协同,您多费心。这是科学,也是艺术。”
孟良凡笑了笑:“这是我的职责,更是我的兴趣所在。攻克难题,其乐无穷。”
望着窗外已然亮起的璀璨灯火,冯庭波轻声对陈默说:“现在,才真正开始。”
陈默目光坚定,回应道:
“是啊,冯总。
蓝图已经绘就,弹药已经备好,接下来就是最艰苦的攻城战了。
但这一次,我们是在自己的地图上,用自己的规则进攻。”
四人相视一眼,无需再多言语,一种并肩作战、共克时艰的默契在空气中流淌。
他们转身,各自融入华兴大厦夜晚依然繁忙的人流中。
一号会议室的灯光熄灭了,但它所点燃的“芯火”,正以更旺盛的势头,在无数实验室和办公室中蔓延开来,试图照亮中国半导体产业自主创新的前行之路。
会议结束后,独自一人回到G区顶层办公室的陈默坐在老板椅上发呆了很久。
自己离即将发生的宏大叙事越来越近了。
感觉很兴奋、也有紧张,还有一种今生越发明显的想砸破封锁、撕烂束缚的使命感。
办公室里没有开主灯,只有办公桌上一盏简单的台灯散发着温暖而柔和的光晕。
窗外是鹏城璀璨又永不熄灭的都市霓虹。
陈默解开衬衫最上面的扣子,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仿佛要将刚才会议室里五个小时高度紧绷的神经缓缓松弛下来。
他站了起来,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凝视着窗外那片由无数灯火勾勒出的庞大产业帝国。
这里,有他重生归来后倾注了无数心血的事业。
良久,他转身回到办公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本皮质封面的笔记本和一支钢笔。
他翻开笔记本,前面大部分页面已经写满了各种技术笔记、架构图、战略规划和会议纪要。
他直接翻到新的一页。
台灯的光线聚焦在空白的纸页上。
他沉吟片刻,笔尖落下,在页面左侧写下了一行字:
【原时空 - 2019年春】
海思麒麟980/990: 设计巅峰,制造完全依赖台积电7nm/7nm EUV。繁荣下的绝对脆弱。
中芯国际: 14nm初步量产,良率、性能与主流差距显著,无法支撑海思主力芯片。
EDA工具: 全面依赖SynOpSyS, CadenCe, MentOr。断供即意味着设计停摆。
制裁到来后: 设计无法流片,高端芯片成“图纸”,依靠库存艰难维持。中端机被迫采用外购芯片或旧款芯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