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灿烂 第一百四十一章 议事(一)(2/3)

这一下却是戳中了杨彦之的心思,他早先确实是如此所想的不成想却在此刻被葛自澹戳破了的。只是他口中却说道:“那哪里能够啊?海上的弯弯绕还是要少不少的。山大王少,地方上那些官府需要应付的也少不少的,这样一来利头确实比陆地上要大得多。”

“呵呵,杨兄却是想差了的。但是你说的也确实是实情,只最重要的一点你却给漏掉了。”

“最重要的一点?”

“大海之上却是危险和不可控的风险更多、也更严重。不说老天爷了,就是遇到海盗,别人干的这营生可是不会给船上留什么活口来的,到时就是你死我活的争斗;官府就更不用讲了,要是他们来对付人,那连本带利的就全给你吞了,就连人也有可能遭祸。其实大新年里有点不适合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但是这事不提又不行。”

葛自澹这话引起了杨彦之的一阵深思,现实确实就是如此,海上如果一切顺利还行,要是不顺利的话,那危险可就不是陆地上能比得了的。陆上花钱消灾不成,又打不过的话,狠心舍了那些钱财,还是可以跑的,而且也有很大的几率是可以脱险的,自然可以日后再报。然则茫茫大海,你跑都无处可跑,难道还能藏身鱼腹不成?那却不是藏身,而是葬身了。但这些对杨家或者说杨彦之来说,却不是什么特别难以对付的,杨家在与人争斗方面并不是软柿子,经验上也很丰富,虽说陆海不同,但拼起命来都是一样的。不过葛自澹这话又为何这样说呢?他是寻合作的,又不是来专门给自己敲退堂鼓,要来打消自己念头、更何况这是他自己想的注意,用意何在?杨彦之一时并没有说话,只是抬起头来,拿眼睛盯着葛自澹看。

葛自澹也盯着杨彦之看了一阵,这时见他抬头望向自己,这才接着说道:“人们都是无利不起早的,如果没有那么大的利,你觉得出海的人又能有几个?珠港这里更是有很多跑了上万里海路做买卖的人在,难不成大家都是出海打渔去的?还是为了旅行,看不一样的风土人情?又或是吃饱了没事干,就为这闲逛?”

这一番问自然也没有要杨彦之回答的意思,但意见表达得很明了,这海里是有着巨大的利益的。更何况那格里斯人不远万里到这里来,就为占了这个早先荒凉的小渔村?这说什么他都是不信的。但他想不明白这是个什么道理,然后航运公司和这又有什么关系?杨彦之又是只看,不说。

“你是做买卖的,做买卖的根本就是低买高卖,就是要交易。这低买高卖有个前提就是你得懂得这高低,这是你祖上传下来的门道,我在这里就不卖弄了,这些你自然是懂得的。你们这么些年来靠这营生积攒了多少银子,你心里自然是明白的,自然不用再多说,我想说的其实还是路上和海上的不同。你在陆上运个万儿八千斤的东西,抛出危险和各地管卡不说,人拉马驮的怎么也得个三四十辆车,百十号的人吧,再走个上千里路的,每日里操不尽的闲心,很辛苦,不容易的很。但是在海上呢?你不说那万儿八千斤的,你就是再有十倍,对海船来说,也只是等闲,船在海上走,四顾茫茫的,除了**,其它要操心的琐碎事会少很多,要的人也会少很多,时间上自然也会少不少,这样里外里一算,这货物从海上走比你陆上走,利何止是翻一、两倍这么简单?”

话说到这里,杨彦之的眼睛亮了,理却是是这么个道理,这海船一下子驮的何止陆地上的十倍,更多也只是等闲,这样的话,这买卖要是成了,这获利就真是难以想象。难怪葛自澹会这么郑重其事的这么说,还旁敲侧击的迂回来去的说,不过他要不这样的话,自己也只视为等闲了。杨彦之欣喜,自然盼着葛自澹继续说下去,耳中却听得真切。

“刚才说到的是大有可为。当然了,这大利当头,自然会有大风险,除了**那些不提,还有就是生意本身。你是积年做生意的,自然有你一套的生意经,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一旦比原来的货多了有十倍,甚至更多,只你想要销出去的话,那难度就不是一般了。你得有那么些人来把你的货尽量销完,否则积压在手里,贮存、保管和变质这些事不理,还要占用你不少的本金,自然也会影响你的资金周转和下一次的交易,一回两回的或还可以承受,只是不可持久。那日后的生意还要不要做了?所以我想到的就是我们要分清主次。在分清主次的同时,再把各个生意经营好。这里就和你说说我的生意经,班门弄斧的,杨兄也别见怪。”

“贤弟说的我茅塞顿开。你所言及之事我虽有所想,可是都想的浅显的很,却是从未这么去想过,而且那么浅显的道理,我居然对此会视而不见,真是惭愧的很。贤弟提醒很是,我自然是只有听的份,哪里还会有什么意见?另外你说这生意场上的主次之说也让我分外感到惭愧,以前多是什么来钱就做什么,东一榔头西一斧子的,不成章法,只不过挣些小钱罢了。刚刚听你这主次一说,我心里透亮了,虽说还没有抓住其中的关窍,但隐约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