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悼看到王座上的神秘人正盯着那白玉碑上的功法秘籍出神。
他不疑有他,只是静静等待。
直至过了十几息时间,神秘人才终于转过头来,目光里仿佛凝聚了闿阳阙中的紫气,直落在他的身上。
拓跋悼只觉得那同样神秘的气息与白玉京之主融为一体,仿佛这神秘人本来就是玄妙紫气化成。
“这白玉京究竟是何等所在。”
“我未曾听过倒也罢了,为什么九座天碑中也从没有丝毫端倪?”
“倘若我想要在闿阳阙中修行,这位白玉京之主,究竟是否会答应?”
他心里这般想着。
那浑身散发着灿烂光辉的白玉京之主又有了动作。
他就好像是看透了拓跋悼心中所想,看透了拓跋悼心中的渴望,弹指!
一时之间,闿阳阙中凝聚出一道紫气,就如一道光一般直飞而去,落在拓跋悼的眉心中。
紫气凝聚在老人眉心,化作一道紫色的印记,然后又渐渐隐去,彻底消失不见。
“往后每隔七日,你感应眉心中的紫气印记,就可前来白玉京闿阳阙,虽然不可肉身来此,可神蕴来此也能够助益修行,你为我写下当今天下的道与法,进出闿阳阙就算是我给你的谢礼。”
陈执安缓缓道来。
他身在闿阳阙中越久,越感应那紫气,就能够察觉到闿阳紫气上所蕴含的种种玄妙,赐予眼前这老人进出闿阳阙的力量,就是其中的玄妙之一。
“闿阳紫气消耗、再生也有其规律,每七日允许这老人进了一天,紫气恰好足够,还能剩余一些供我参悟。”
他并不明白,当他化身光线之后,漫天的光束中,为何只感应到了这位老人,他试着与闿阳阙沟通,也并没有得到答案。
可他始终觉得南流景、闿阳阙让他化生光辉,引来这位老人一定有其缘由。
让他前来闿阳阙修行,往后这老人一定会起到作用。
他心中默默想着,而拓跋悼却已经感应到了眉心中那奇异的紫气印记。
他闭起眼睛,试着沟通紫气印记,印记立刻有所回应。
拓跋悼猛然睁眼,眼神闪亮:“果然有用。”
“这闿阳阙玄妙无比,每七日修行一天,足够了……足以助我在寿元将近之前再进一步。”
“谢过白玉京之主……”
拓跋悼正要行礼,抬头却见王座上那无比神秘的白玉京之主悄无声息间已然消失不见。
王座空空,只留下了流淌的紫气。
他想了想,仍然朝着空空如也的王座行礼,继而盘膝坐下,身后隐隐透露出一尊高大的神相,与他一同盘膝而坐。
——
陈执安睁开眼睛,此时竟然已经天光大亮。
他透过窗户朝天上看去,太阳高挂正中,照出光辉,落在院中的梨花上。
梨花香气传来,九十春光斗日光,便知道这又是一个好春日。
只是……
陈执安忽然觉得有些奇怪。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晌午,父亲怎么没叫我起床吃饭?”
他走出房门,院子已经被扫过,片尘不染,只有几处落叶点缀,多出几份春意。
院子里的石桌上用镇纸压了一张写了零星字迹的纸。
这是陈水君的信。
陈执安顿时明白过来,他上前几步拿起这份信来。
“我不在时,要按时吃饭。”
信上只有一句话,陈执安却叹了口气。
两年光阴,他实在是习惯了自己这便宜父亲在他身边,日日为他准备吃食。
陈水君沉默寡言,从不对他嘘寒问暖,唯独每日精心准备的饮食却暴露出他对自己的关心。
哪怕陈执安鸠占鹊巢,却也觉得这种关心颇为深沉而又厚重。
所以陈执安决定听从陈水君的话,又在院中烧好锅灶,又去灶房找来半块腌好的羊肉,找来白面。
“我这老父亲的小金库可真是深不见底,明明收不到几两银子的束脩,偏偏家里几乎不缺肉食。”
这样的生活水准,哪怕是在富饶的苏吴州也并不多见。
陈执安感慨一番,在石桌上支起案板,下水和面,又找来木槌将面团擀成薄皮,切成圆状。
羊肉早已被他焯水,焯水时他想起大雪山参气帖中记载,黄钟行气汤中的一味药材名为“止黄叶”,有去腥去膻的效用。
陈执安索性拿出几片止黄叶,一同与羊肉焯水。
苏吴州本地的羊肉其实称不上好,膻味太重,肉质也偏柴,蒸煮着吃对于前世吃遍八大菜系的陈执安来说,自然称不上好吃。
所以他决定拿这块羊肉包饺子。
经过焯水,陈执安惊奇的发现止黄叶去膻的效果竟然出奇的好,他甚至凑近鼻子闻了闻,都几乎闻不到膻味了。
“不错,贵有贵的道理。”
陈执安满意的点头,止黄叶是黄钟行气汤二十余味药材中较贵的一种,平日里大概没有寻常人家会以止黄叶去腥膻,他初次尝试,就取得了极好的效果。
“既然奢侈了,索性放纵一把。”
陈执安又取出几片赤中姜,拿来葱蒜,将羊肉切成细碎的肉末,与姜蒜混合做成肉馅,包出四五十个饺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