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执安转头看去,却见徐溪月不知何时已然上了船,她皱着眉头站在船舷处,正朝着他呼喊。
周修景看到来人,听到徐溪月话语中的关切,眉宇间更是带起了浓浓的阴翳。
“陈执安,你激将于我,让我写下这死斗之约,如今到了签字的时候,你却怕了?”
陈执安转过头来,一语不发,便在那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名讳。
周修景站起身来,拿起这张纸,左右看了看,忽然轻轻一抛。
这张纸便有如有风相送飘然而去,直直落在徐溪月面前。
徐溪月探出手来,接下这张约纸。
周修景抬头,道:“便有劳徐大小姐见证。”
徐溪月抿了抿嘴唇:“宋相有意在我大虞废除这死斗的规矩,各地已经有不少消息,你们……”
周修景看到徐溪月这般在意陈执安,他越发恼怒了,只冷哼一声道:“我苏南府至今可并未废止死斗之约,陈执安已然签下名字,就必然要死斗一遭,没有丝毫退路。”
他说到这里,站起身来,轻拂衣袖,对陈执安道:“养气便是养气,真元便是真元……你便是侥幸突破,真元关内尚且有真元妙树、真元妙果之分……我且来仔细看一看你究竟有何依仗。”
他话语至此,再不愿多说什么,下了亭台离去了。
亭台上再度变得嘈杂,不知有多少人窃窃私语。
陈执安也站起身来,脸上浮现出些笑容。
“七日之后?正合我意。”
陈执安长长的明月长袍下,他的左手正牢牢抓着一枚果实。
正是那燃血姜果。
陈执安之所以今日便敢来约战周修景,便是因为这一枚丹橙色灵果。
当他将燃血姜果握在手中,当他的血气涌向他的手掌,陈执安能够清晰的察觉到燃血姜果中蕴含着的极其厚重、澎湃的力量。
吞服姜果,陈执安身躯中的血气只怕会成十倍提升。
有言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陈执安原本决定如果今日就要与周修景死斗,他就要吞下这枚果实。
而现在,周修景将死斗之日定在七日之后,其实正合陈执安的心意。
“血气修成真元,真元波动之下,也许周家有强者能够察觉到这种波动。
到时候再与周修景约战,以周修景多以谨慎的性格只怕就没有这番死斗了。”
“可如今,死斗之约已成,七日时间……却不知够不够我突破真元境界。”
陈执安思绪如同流水,缓缓而去。
徐溪月看着陈执安淡然的面色,对于眼前的少年,她越发不解了。
“陈公子,你可知养气关与真元关之间的差距?”
“养气养的是血气,血气拍岸,冲开元关,方可化血气为真元。
寻常修士一身血气化作真元,往往需要两月甚至三月不等,血气全然化作真元才算是真正入了真元关。
而得入真元境,仔细熬了真元,方可令真元杰出妙树,此为真元上境,妙树结出硕果,此为真元圆满!
那周修景一身修为已经结出真元妙树,满树枝叶便是满身真元,真元浓厚非常!
你以养气关死斗真元关,又如何能胜?”
徐溪月看着手中的死斗之约实在不解。
“便是那些真正的世家公子,也鲜少有人敢以养气境对战结成真元妙树的修士,除非手中握着玄门异宝,又或者有极不凡的兵器。
陈公子,你手中可有什么玄门异宝?”
陈执安摇头。
“那你手中可有千锻万锻的宝刀宝剑?”
陈执安继续摇头。
徐溪月想了想,又问:“你可会什么玄功妙法?”
陈执安忽然想起白玉蝉蜕篇与八都北去十二重刀法,却不知这两门功法算不算玄功妙法。
他沉默思索。
徐溪月以为陈执安无话可说,心中不由生起气来。
“陈公子,你这般恼怒,应当是那黄门中的灾劫与周修景有关,只是……这般冲动值当不了什么,反而平白让自己身陷险地,如今怎生是好?
这死斗之约,船上的人都已经知晓了,你若不去应约,周修景便是派出客卿斩了你的头颅,也无人会说一句不是。”
徐溪月有些责怪陈执安,旋即又摇了摇头:“如今说这些已经无用,我派几个护卫,陈公子早些离开苏吴州吧。
如我方才所言,宋相早有打算要在大虞境内废除这死斗之约,最多不超过一年,大虞全境就再也没有死斗这一说法,到时候陈公子再回来便是……”
“谢徐小姐关心。”陈执安忽然打断徐溪月的话,他脸上带着笑轻声问道:“不知那十九味药材,徐家还有多久能够凑齐?”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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