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牧野看了一眼石桌,叮嘱道:“也为自己倒上一杯。”
于是陈执安也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而那王洗匣终于开口:“楚大人久隐于世,修为却并没有停顿,身上的剑气反而越发锋锐了……阁主说……以大人的剑意,应当配一把好剑,我景苍剑阁藏剑山中四十二把宝剑,大人可以任取其一。
宝剑有灵,能跟随楚大人,便是这些宝剑最好的归宿。”
陈执安默默听着。
楚牧野示意王洗匣喝茶,自己却并不举杯,声音却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藏剑山中四十二把宝剑……不过都是千铸、万锻之剑,我看不上眼。”
王洗匣皱了皱眉头。
楚牧野却浑然不在意,继续说道:“我听闻景苍剑台上供奉着两把传世名剑,一名‘玄景’,二名‘远苍’……不知阁下以为,这两把名剑,哪一把更配我?”
王洗匣抿嘴不语。
正在这时,院门上的门环忽然轻轻敲起。
哐哐哐……
又有人来此院中。
陈执安正要去开门,楚牧野轻敲石桌,立刻有一位黑衣人从房间走出,前去开门。
来者是一位身穿长袍,头戴高冠,一身儒生气质的年轻人。
他走入院中,看到楚牧野,便在院中站定,朝楚牧野远远行礼。
楚牧野请他入座,又对身旁的陈执安介绍道:“这位是赵青章赵大人,乃是东壁学派门生,官至通直郎,平日里乃是太子殿下的左臂右膀。
赵青章不像王洗匣那般沉默寡言,他脸上带着一抹笑容入座,道:“楚大人即将赴京,我奉太子之命专程南下,是想要问一问楚大人入京之后可否有落脚之处?太子特意在东镜门前准备了一处宅子,如果楚大人不嫌弃,我便备好奴仆,等候大人入榻。”
“除此之外,楚大人入京,不知多少双眼睛正盯着苏南府,盯着清水河,我自然知道楚大人修为不凡,可图谋不轨之辈中也不乏修为高深者……此事太子也已经安排妥当……”
陈执安为这赵青章倒茶,赵青章却并不喝茶,只是侃侃而谈,言谈自信,眼神从容。
楚牧野也与赵青章说话,可全然不回答赵青章方才的话,只是在询问赵青章一路前来是否安然无忧,又询问赵青章何时回京。
陈执安在一旁静静听着,越发觉得这楚牧野好像是一个香饽饽,大虞第九的玄门派遣得意门生前来送剑,甚至京中的太子都派遣身边的官吏前来嘘寒问暖。
楚牧野却又像是一条游鱼,在水中恣肆游走,却不染一粒尘埃。
赵青章颇有耐心,与楚牧野聊这些琐碎闲事,王洗匣抚摸着腰间的剑鞘,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个时辰过去。
楚牧野又对陈执安说道:“再倒上一杯茶,又有客人来了。”
陈执安倒茶,堂中的黑衣人又去开门,又有人走过屏风,来临院中。
来者是一位衣着华丽的年轻公子。
陈执安看到来人,神色顿有变化。
他在前几日就已经此人,此人正是京城司家三公子司侯圭!
那日在陈执安院子里,司侯圭飞扬跋扈的神采,陈执安还记得一清二楚。
司侯圭也看到了陈执安。
他有些惊讶,大概是惊讶于陈执安竟然出现在楚牧野院中,甚至就坐在楚牧野身旁奉茶。
可这时的司侯圭还来不及惊讶,来不及猜测,他前来拜访楚牧野,自然不敢失了礼数。
“楚大人。”司侯圭道:“我来苏南府时,我家家主特意叮嘱侯圭务必要来拜访楚大人,奉上我家长辈的问候。”
“往后楚大人便要与我家家主共事,称得上侯圭实实在在的长辈了。”
“尚书大人太过客气。”楚牧野神色依旧,看不出喜怒:“你就是名上雏虎碑的司侯圭?司家血脉果然不凡,年轻天才辈出。”
司侯圭神色不改,语气中略带着些谦卑,笑道:“楚大人过誉,论及血脉天赋,与我交好的几位李家兄长、姐妹才算不凡。
其中有玄紫将军之子李扶疏,位居雏虎碑上三百零一行,有李家家主之女李清然尚且年轻,虽不曾上得雏虎榜,却已拜入明月台,师承桂魄真人,为真人持剑麝月!”
司侯圭说到这里,语气中多了份感慨:“更莫论李家七叔李洲白,更是学法天下玄门第八的养龙观,往后有望养龙养势,有望得悟真龙神相……整座大虞能够与他相提并论的天才寥寥无几。”
“李家血脉,令侯圭叹服。”
司侯圭语气真挚,眼神中带着敬佩。
可当他说完最后一句,目光却在陈执安身上一眼扫过。
陈执安心中顿时明白过来:“这人在内涵我呢。”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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