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情况陈窈早就预演无数遍,练就得炉火纯青,她委屈咬唇。
“很晚了。”江之贤叹息。
陈窈点头,慢慢松开衣袖。
家里两位常年因琐事斗争,手段层出不穷,而陈窈这样听话、心思通透,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姑娘,极大程度满足了一位男人的掌控欲。
江之贤命管家拿份财经报,留下陪她度过晚上的阅读时间,她的进退有度让人非常舒心,他甚至耐心回答了几个天真的小问题,走时脸上也挂着笑。
以至前来的江弘义多看了陈窈两眼。
病房大门合上的刹那,陈窈的眼神陡然转冷。
咚。
氧化发黄的苹果投进垃圾桶。
她钻去卫生间,挤了满满掌心的洗发水,重新洗了遍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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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血的冲击力太强,陈窈频繁梦魇,时常半夜惊醒背后涔涔冷汗,终于在七月初的雨夜受凉感冒,没愈合的伤口雪上加霜,江之贤百般呵护,生怕一个不留神人走了,他说她像天上掉下来的林妹妹,比老三那病秧子身体素质还差。
两周后身体恢复,陈窈照例吃饭时打开了电视。屏幕播放琼瑶阿姨的情深深雨蒙蒙,正放映的一幕书桓对依萍说:好美的一张脸,好丑的一颗心。
目不转睛的女人突然笑出声。
这有什么好笑的?
秦倩面露无奈,她不知道陈窈为什么执着看那些狗血剧,简直到废寝忘食的地步。
陈窈喝完汤,关掉电视,“江先生什么时候来?”
“陈小姐,我只是管家。”
秦倩如她那头齐耳短发般,行事作风干练,嘴巴非常严,完全套不到话。
一桌子可口佳肴变得索然无味,陈窈放下汤匙,想来点酥脆饼干解压,可上次黄天源送的已经吃完了。
江之贤骨子里的掌控欲非常强,性格专断面体现在各种细节,他正按照他的喜好改变陈窈的生活方式,并且两人相处中他把持有度,暧昧却从不逾距。
他是位玩弄人心的高手。
直到今天,仍没有说明他们的关系。
陈窈想征求甄先生的意见,说:“我去顶层的花园透透气。”
“这阵子天气凉,江先生让您尽量呆在病房。”
“不冷,现在天气正好。”
陈窈平时太乖顺,秦倩略微意外她毫不犹豫否决江之贤的提议,眼看那道孱弱纤细的身影拿着手机马上要出门,连忙上前拦住,“您稍等,我叫几个人一起去。”
这里是医院,楼上楼下江家的安保严密程度超乎想象,只是去散步难道还能出意外?
陈窈态度坚决,“我一个人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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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绿化设计相当好,顶层玻璃温房,品种不一的各色花卉经过精心栽培与装饰,赏心悦目。园里有几位工匠和修剪工人工作,中央的亭子周围种满烈焰玫瑰。
长椅坐了位男人,身旁站着几位随从。
他姿态慵懒地用一把刀拍枝头的花。
“闻彻那边说,赵况称自己有赵妄铭的绝密信息,希望您能救他出来。”
“救?”
男人凛然的腕部翻转,斩下最艳的几朵玫瑰,笑得眉眼秾丽,“被赵妄铭踢出局、当狗当不好的蠢货,该死。”
闻确对江归一的刻薄毒辣习以为常,继续汇报,“罗萨先生和赵妄铭已经接触一周了,吴汜还没动作,其他系和三位少爷也没动静。”
这在江归一意料内,现在的局势就看谁先沉不住气。
他侧头眺望医院旁的教堂。
分针走到XI,差半小时十二点。
“老东西的女人没来找麻烦?”
负责江之贤动向的随从岳山回应道:“没有。”
江归一缺少感情方面的认知,眉梢不解挑起,“为什么?”
岳山不敢凭自我猜想回答,闻确帮解围,小心翼翼开口,“二爷,也许她们并不觉得陈小姐是威胁,毕竟这样的状况不少见,目前没有一位能入住榆宁。”
走到江之贤这位置,情妇也划分等级,并非所有人都有三夫人那般好运气。
江归一不置可否,手臂松散搭护栏,换了更舒适的坐姿,“他们到什么程度了。”
别看岳山长得五大三粗,他内心住着位文艺青年,添油加醋加了许多细节和修饰,将线人的描绘转述得非常具有画面感,什么首领为陈小姐削苹果,亲自帮她推轮椅散步,早上命人送花好浪漫啦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