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心书的额头已经冷汗森森,说实话,他是凭着一腔热血才到这里来的,根本没把问题想的那么复杂,就是想惩奸除恶为民除害,哪里想到会有此一辩,而且事情的复杂程度远远超出他的想象,若按**楼主的分析,朝廷此时不但祸根深种,而且平和的景象下内忧外患,能否平息燕贼还在两说。
“还有……”曹阔伸出第二根手指,成剪刀状。
“还有!?”董心书不由自主的惊问。
“假设以后不在有藩王,而是朝廷在九边驻扎重兵,请问军费开支朝廷将如何解决,没人会认为各卫所能够自力更生吧?所以这些钱必然还是要南方出。那么我再问,南方的各大氏族会否愿意无休止的去填这个无底洞,北方军镇又要拿出多少政治利益来平衡这项开支,长此以往,当北方无所出的时候,南方还会管北方的死活吗?届时南北分歧加剧,你们猜有没有可能造成南北分立的局面?届时你们嘴里的满朝文武是名留青史呢,还是历时的罪人呢?”
“不知道,我不知道。”董心书身子摇晃仓皇后退,他不敢想象削藩会带来如此巨大的代价,心中急切又找不到代替的办法,若不是田弘道在后面扶了他一把,就要坐到地上了。
“你这是诛心之说,毫无根据。”丘讷言锲而不舍的同曹阔作对,人都起不来了还不肯闭嘴。
“你话挺多啊,你爹怎么会给你起个讷言的名字呢,诛不诛心我不知道,但今天一定要诛你,否则会有人以为我是傻的。”曹阔一定要杀他就是向朱棣传达一个信号:你做的事情我知道了,而且我不愿意。
“金楼主,得饶人处且饶人,我等已经是败了,又何须赶尽杀绝。”
武圣刀田弘道也上前说项,希望此事就此作罢,双方能各自回窝舔舐伤口,但曹阔断然拒绝,这已经不是你打我一拳我踢你一脚的事情了,被人杀到家门口还想笑脸相送,真当他**楼是欺软怕硬的野寨子呢,直言道:“你该问问我死去的五百兄弟答不答应,**楼,给我杀!”
命令一出,全线出击,而田弘道、董心书等人掉头就走。
此时交战,曹阔是有底气的,他的两个假设已经击毁了对手的内心防线,士气此消彼长之下胜利的天平已经向**楼倾斜,而且在他舌 战群雄的时候,刀清蝉就悄悄的安排人给大家分发食水补充体能,又有熊相南一干人等的帮衬,从人数上就占尽优势。
反观武林群雄,丘言胜被杀以后丘讷言撑不起场面,其余各家高手没有在第一时间达成一致,没有制定攻守方略,仅在口头上争长短如何不败,所以**楼这边的人一冲群雄就散了,运气好没有被弩箭射到的,翻过墙就冲下山了,运气不好的吭都没吭一声就被打成了血葫芦,像丘讷言这样只能在地上爬的直接就被人群踩碎了骨头。
曹阔接过花想容递来的龙刀枪,刚抬脚步就觉得脑子一阵眩晕,紧接着胸口翻腾,“哇”的一口血雾就喷了出去,双眼一黑就倒了下去。
“大玉!”花想容惊叫……
谁也没有看见发生了什么事,只见楼主夫人把楼主死死的抱在怀里。
由于事出突然,离得最近的左攸冲过来把曹阔从上到下摸了一遍,身上并没有发现暗器,这才松了一口气,猜想可能是在与丘言胜交手的过程中受了暗伤,所以果断的让洪九把蓝夜和薛岩枝追回来,并让他告诉唐鹤保持阵型,不要让连弩营追的太远。
左攸毕竟在军中待过,对于行军打仗懂的要比旁人多,面对这种情况,他替曹阔下了命令,然后给他推宫过血,希望能用此法让曹阔苏醒。
正杀的如火如荼的薛岩枝得知曹阔晕倒,怒挥血镰将面前的对手连人带树一起砍断,抽身返回**楼,蓝夜、单云锦等人也相继回撤,本来一场一面倒的屠杀因为曹阔晕倒草草结束。
危在旦夕的董心书等人突然失去了压力,都感到十分疑惑:“他们怎么不追了?”
“谁知道呢,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过不多久天就黑了,咱们带来的东西可全都丢在山上了,得赶紧找个容身之所,否则半夜里蚊虫就能吃了你我。”
徐潜龙说完头也不回迈开大步就往山下走,众人也跟在他的身后纷纷离去,一个个落寞萧条的身影,仿佛此刻已经秋黄遍地。
作为习武之人,左攸的手段已经无可挑剔,认穴精准,按、触、推、压,每一个动作的力度都拿捏的恰到好处,可过反复推过好几遍,曹阔就是不醒,急的花想容大叫着派人去找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