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听没想明白姜且为什么要躲她。
不过细细想一下姜且的性格,就大概能猜的差不多。
姜且性子要比沈却谨慎、多疑,容易陷入牛角尖,在面对她这样一个陌生人的时候,最可能做的就是逃离。
话又说回来了,所以姜且那个时候的搬家是真的想搬出去,还是做戏给他们看?
顾听猜不透姜且的想法。
既然对方有意躲着她的话,那她也不能等着对方来找她,还是得自己主动行动。
不过在此之前,要紧的是先解决沈却的事。
晚上九点。
顾听泡完澡敷着面膜,‘咚咚’两声,房门被敲了两下。
方管家的声音从外边传来:“太太,您在吗?”
顾听看了眼时间,这个点方管家找她的话估计是有事。
这么一想,她直接敷着面膜下去开门。
“怎么了?”
“太太,小少爷这会儿状态不对,看着像是哭鼻子了。”
顾听一愣:“哭鼻子?”
等等,为什么一大男人形容词要这么软?
像是不确定似的,顾听又问一遍:“你确定是沈却哭了?”
“是的。”方管家依然在笑。
“……”好吧,她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那家伙会是这种性格?
对上方管家看过来的视线,顾听认命般的叹了口气:“走吧,过去看看。”
正好她也要跟那家伙聊聊他‘跳楼’这件事的后续。
晚上九点十五。
敲门声从外边传来,沈却缩在飘窗上,盯着窗外发呆。
少年头上的奶黄色是刚染不久,松软的头发软绵绵的贴到头顶,看起来有些乖顺。
不熟悉少年性格的人或许会被少年这幅样子欺骗过去,事实刚好相反,这压根不是什么乖顺的绵羊而是浑身长满刺的小狼。
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沈却往往会很沉默。
大多的时候他是不知道干什么的。
他有一堆小弟,却没几个真心朋友,小弟约他出去只会去酒吧会所,借着他的名义泡妞。他对泡妞没什么兴趣,去了也只是坐着喝酒,这种场合实在是无聊至极,后边他就不再去了。
出去无聊,在家又没意思。
少年脊背靠着墙壁,视线下落在自己的手腕处,那里有很明显的疤痕。
这种感觉比较有趣,只是也会很疼。
——他怕疼。
“咚咚咚。”
门外的人好像没有眼力见,没有品出来他不想给人开门,也拒绝交流的意思,依旧不嫌烦的敲着门。
“啧。”沈却不爽的咂了下舌,“什么事?”
女人的声音从外边传来:“聊聊?”
沈却手腕搭在曲起的膝盖上,抬头望天,半点没有下去给顾听开门的打算。
“睡了。”他说。
敲门声停下,但门外的女人似乎还没有离去。
沈却面上不在意,耳朵仔细偷听门外的动静。
【胡扯。】
【方管家刚才还给我说,他看见小少爷坐在飘窗上哭鼻子,说起来原来沈小少爷是这种一言不合就哭的性子吗?】
沈却:“……”
胡说八道!
他什么时候哭了?
还哭鼻子……这该死的形容词以为他还是小孩子吗?
少年咬了咬牙,扭过头,视线一下子就落到了窗外方管家的身上。
男人鬼鬼祟祟(在沈却看来,实际光明正大)的站在树底,见他看来还冲他露出一个微笑。
他就知道是这混蛋干的。
沈却一把拉上窗帘,避免方管家从窗外监视他,然后不情不愿的趿拉着鞋去给顾听开门。
随着门把手的下拉,一张敷着面膜的脸从门外冒出来,看见他穿戴整齐的样子,意味不明道:“不是睡了么?”
沈却半点不心虚:“没见过穿衣服睡的吗?”他低着头望她,“有什么事?”
顾听抬头看着少年的脸,一时间还有些感慨。
这还是她头一次以这个角度看沈却,之前在车上时两人处于同一水平线,后来是沈却坐着她站着,她自然而然以为沈却也就一米七几左右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