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时分,陆玥菱的马车才到达溧阳。
溧阳城中张贴着对春池坊坊主处以斩刑的告示,以及涉事人员的惩处皆言明其上,只是囿山寨子的人却没有提到。
她不禁有些疑惑。
谢燕陌道:“那囿山寨子不属于庐、溧、旬任何一城,此事上报之后,圣上大概会派一位钦差大臣来接管此事,估计这两日便能到,届时那些寨子里的人才能判刑。”
“原来如此。对了,大舅舅可知,这溧阳城中有一位制成衣手艺很不错的徐娘子?”
“倒是听过,不过没见过,你若想制衣,我让人帮你去打听打听。”
她笑道:“那就多谢大舅舅了。”
花明说,薛深落脚之地,是溧阳城中一家做布商生意的商人家里,姓温。
稍加打听便能得知温府的大概位置,马车又朝里行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终于停在了温府门前。
报了名讳,守门的小厮立马跑进去禀告,不一会那小厮就出来,只不过腰杆似乎硬气了不少。
“我家主子说了,只请这位小姐一人进去,其他人都在外头等着。”
谢燕陌皱眉:“我们是要去见薛神医,这是薛神医的意思,还是你家主子的意思?”
小厮仰头望天,“不知道,爱进不进,不进我可关门了。”
“进,有劳带路了。”陆玥菱转头对谢燕陌道:“既与神医交好,想必也是兴趣相投之人,大舅舅无需担忧。”
谢燕陌看了一眼门内,还是有些担忧:“若是有事,你就大声喊我。”
“嗯,玥菱明白。”
她随那小厮进去,发现那小厮走路左晃右拐,实在不像是一个正经小厮,不过路上遇到其他洒扫的下人看起来倒是还挺正常。
那小厮将她引到一间院子里,院子里有个亭子,小厮说:“我家主子就在那亭子里,你自己过去吧!”
说完,小厮扭头就走。
陆玥菱还什么都没来得及问,那小厮就没影了。
虽然那小厮的行为很奇怪,但也说不上来,到底奇怪在哪儿。
她压下心头的疑问,朝亭子里走去。
一阵刺耳的琴声传来,她这才看见那亭子里坐着一名男子。
从她这个角度刚好能看清那人侧面。
长袖翻飞,手指修长,五官英挺俊朗,明明是个俊俏的年轻男子,可却偏偏生了满头的银发。
且,那琴音确实有些难以入耳了。
她走过去,琴声戛然而止。
银发男子抬眸看她,面露疑惑:“你是谁?如何进来这院中的?”
她一愣,“你不是这温府的主人吗?”
“我是,那你又是谁?”
这时,先前那名小厮匆忙跑了过来,手里提着一壶茶。
“主子,这位小姐是来寻薛神医的,是你让我把她带来此处,主子莫不是弹琴弹忘了?”
银发男子眨了眨眼,点头道:“哦,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小厮嘿嘿笑了笑,倒了两杯茶水放在桌上,“小姐,我家主人邀你喝茶,喝了茶才好说话。”
陆玥菱目光落在那小厮衣摆下方,明明只是个小厮,里面露出的衣料却是绸缎。
她笑了笑,“这茶,是非喝不可吗?”
小厮点头,“对!非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