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云府大公子为娶柳婉儿为正妻,竟要自请出族谱的事隐隐传进了陆元文的耳中。
陆玥菱领着拂冬一早便在陆元文院里等着,待陆元文下朝回来一看,便知她此来的目的。
“随我来书房。”
末了,还瞥了拂冬一眼,谁知那丫头也正抬眼瞧过来,水灵灵的眼睛眨呀眨,眨的他心神都晃荡了两圈。
进门时,陆元文刻意交代一句:“让那丫头也进来,替为父研墨吧!”
“是,父亲。”陆玥菱无声一笑,便让拂冬去父亲身旁开始磨墨。
待陆元文一坐下,她便开了口:“父亲,女儿今日有一趣事,想要说给父亲听一听。”
陆元文抬眼望了她一眼,神色不善,“说来听听。”
“女儿听闻城西有一公子,枉顾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喜欢上了那梨春园里唱戏的伶人,公子家世尚可,长辈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因此,公子家中长辈自然不同意他要娶那伶人之举,非要他与另外一名家世相当的小姐成婚。”
陆玥菱声情并茂,嗓音清晰,“谁知这公子是个痴情种,为反抗家中长辈竟要自请出族谱,这下家中长辈可慌了神。只因那公子父母早亡,其余几房人丁凋落,唯有公子才学斐然足以撑起整族荣耀,若是公子真的出了族谱,那家中族亲怕是也都成不了气候了。”
说完,她朝前走了两步,问:“父亲觉得,最后这公子能如愿娶到那伶人吗?”
陆元文听完冷哼一声,没说话。
一旁磨墨的拂冬小声说了句:“这公子可真是个痴情之人,那伶人能遇到这样的公子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痴情?”陆元文忍不住道:“我看是愚蠢!”
拂冬不敢说话了。
陆玥菱笑了笑,“父亲觉得这公子愚蠢,女儿也这么觉得,只可惜了那与公子订了婚的小姐,若是公子取得家中同意退了原先这门亲事,那小姐及其家人,今后岂不被人笑掉了大牙。”
“行了。”陆元文依旧板着脸看她,“什么城西公子伶人的,你不就是想告诉为父,再不去云府退婚,我们尚书府就要沦为笑柄了吗!”
“父亲和女儿真是心有灵犀,一点便通晓了女儿的心意,难怪父亲能博得圣上的信任稳居尚书之位,女儿心里其实一直都对父亲敬佩不已。”
那日被陆玥菱从院中赶出来,陆元文一直耿耿于怀,后来闹出陆玥菱被匪贼绑架一事,他也便不想计较这事了,只是一直还拉不下脸来。
如今被这么一通马屁一拍,嘴角就有些压不住了。
“也罢,既然他云嘉玉如此不识抬举,那我们尚书府也不缺他这样的姑爷,为父这就修书一封,将这门亲事,给退了!”
“父亲英明。”退婚的事有了准话,陆玥菱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下。
待陆元文将退婚书写好,她才领着拂冬离开。
走前,拂冬还有些恋恋不舍,结果一出院门她就捂着肚子叫疼:“大小姐,要不您先回去吧,奴婢待会再回。”
未免退婚一事再生事端,她停下脚步,转身冷冷瞧着拂冬道:“你可知,今日我为何不带惜春,反而带你来父亲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