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宫里,从萧寒舟进了大殿后,侍立的宫人就退了出去,独留皇后和长子。
皇后对于萧寒舟的请安,什么话都没说,只从凤榻上起身,慢慢走到高大的身影前。
她一手挥向萧寒舟,巴掌响亮,凌厉的气势如暴风雨般:“你到底想做什么?”
声音包含怒火。
“你是不是以为现在翅膀硬了?是王爷了,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连你兄弟的未婚妻都沾染了,你还是不是人?”
皇后瞪视着身量早就高过她的长子,面上带着厌恶。
萧寒舟讥诮地扯了扯嘴角,并不反驳她,只是道:“若是没记错,娘娘不是早就不想要这个儿媳了吗?现在不是刚好给你借口另择佳妇吗?”
皇后皱着眉紧抿双唇,眼中怒火灼然:“难不成你还真的想要招惹你未来的弟媳?”
“你是不是想要报复小九?你怎么这么狠毒?本宫不管,报复也好真心也罢,总之往后不准再传出如此的流言。”
萧寒舟波澜不惊地看着她:“请恕儿子难以从命。”
“你在胡说什么?”皇后一拍案几,勃然大怒:“当初我就不该生下你,为了生你几乎丧命,如今却让你在这里乱了伦常。”
“你这个不孝不悌、觊觎弟媳的孽障、畜生。”
萧寒舟一脸无动于衷:“娘娘明白就好。天色不早了,娘娘早些休息吧。为了我这样的孽障扰了睡眠不值当。”
他行了一礼,头也不回地出了大殿。
他的身后满案的茶具扫落在地,茶汤飞溅,碎瓷一地。
出了凤仪宫,天色越发暗淡,御道路面浇筑得又平又硬,车轮碾过辘辘作响,萧寒舟闭目靠在车壁上。
他从小养在太后宫中,皇后鲜少会去看他,到小九出生之后哪怕在一个宫中,也没有来看过他。
偶尔见面只是在宫宴上。
直到他十二岁进了军营,皇后才重新出现在他的世界。
但她的目光素来冷冽严苛,唯有他立下军功表现得足够优秀,她才愿意多看他一眼。
年幼的孩子不懂什么是偏心,只想母亲多看他一眼。
直到十五岁他差点死在战场上,才不再期待那种虚无缥缈的感情。
对于顾柠,这个九皇子的未婚妻,他……
“王爷,王府到了。”
马车停在定王府门前,车夫提醒着萧寒舟。
萧寒舟看着紧闭的府门,还有那摇曳的灯笼,他蹙了蹙眉,想起王府的孤枕寒衾,他有些不想回去。
可如今入夜了,在空寂的街上游荡让他显得更加可怜。
他靠在车壁上,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浮现出跪在地上那纤细的身影。
萧寒舟心中涌出一股难以言说的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