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妈,让底下的人动起来,屋子修整和洒扫一番,厨子、菜式、酒水、座次都得先定下。安排三十桌席面,婚期就定在十五天后。”
柳姨娘连忙问:“那姑爷的喜服呢?可要让裁缝去大姑奶奶家量尺寸?哎哟,大姑奶奶家离我们这儿三十里路呢,这一来一回就得两天,我怕时间来不及!”
“无妨。做宽松点,能套进去就行。既然是来我家入赘的,穿什么不重要。”
柳姨娘和陈妈喜不自胜。
是啊。
姑爷的喜服有什么重要的,一个上门女婿,入了温家宅子,还不是任大小姐搓圆捏扁?
一身不合适的喜服,正好给姑爷一个下马威,让他清楚自己的赘婿身份。
两个人欢天喜地的忙活起来,完全忽视温婉开头那一句“无论如何”。
除了红梅和屠二爷。
屠二爷是个沉默内敛的人,平常属于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温婉只听见他掷地有声的说着:“大小姐,你放心,如果齐家不同意这门婚事,我便闯到齐家将齐贵立抓过来拜堂成亲。这婚,他成也要成,不成也要成。”
红梅却不赞成,“他有脚,他会跑!”
屠二爷将手按在刀柄上,不慌不忙道:“那就打断他的双腿。”
“不妥!”红梅凝眉。
温婉欣慰叹气。
她的这几个手下要么菜,要么贼,要么憨,没有一个既美貌又智慧的种子选手。
好在,红梅略有天赋。
天赋选手红梅一脸正气凛然:“得再加条脚链拴住!”
温婉努努嘴,想说什么,但放弃。
回到内院,绿萍在廊下等她,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大姑娘,崔姨娘来了。”
红梅步子快,先行探头朝里面看了一眼,随后冲温婉眼色打得飞起,整个五官都在抽抽。
她动作夸张,嘤嘤嘤的抹泪。
这死丫头。
温婉试探性的问:“崔姨娘又哭了?”
红梅答:“比花溪河决堤还要厉害。”
绿萍却压低声音通风报信,“崔姨娘等了您许久了,我瞧她手里似拿着文书,问她她又不肯说,一定要等您回来决断。奴婢瞧着…怕是大事。”
好吧。
刚送走了耗子精,现在又来个嘤嘤怪。
这位崔姨娘,祖上做过大官,家里没落了,才让温老爹捡漏成了温家的妾室。
崔姨娘自从入了门子,眼泪就没断过。
总之一句话。
埋怨自己命不好、所嫁非人、爹不疼娘不爱。
更可笑的是,崔姨娘还当着温老爹的面哭诉自己嫁得有多不好,说之前跟自己订婚的前夫婿是多么的高大威猛体贴可人。
温老爹还笑眯眯的为美人擦泪。
两人对窗唏嘘后开始不可描述。
不得不说,某些方面,温老爹也是天纵奇才。
果然,崔姨娘在屋里等她。
崔姨娘最晚进门,年纪最小,也就比温婉大了七八岁。
二十五六,正是花一样的年纪。
此刻这花骨朵却是一脸愁绪。
眼眶微红,我见犹怜。
崔姨娘一见温婉,立刻擦干眼泪,恭敬的站起来行礼,温婉大手一挥,“坐下说。”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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