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喜的是,这里面记载的应该都是些实实在在的东西,满满一册,眼花缭乱。
什么袪病,什么找草,什么烧骨,什么问鬼,什么勘脉……
但无奈的却是,这册子上面每一个字自己都认识,却看不懂。
若要仔细点形容,这倒跟一个六年级小孩拿了本核弹制造工艺一样。
识字归识字,看懂归看懂。
上面的颇为术语,生僻词义,咒谣,自己全然看的云里雾里。
“看样子,我还是得先从加减乘除,二元方程学起啊……”
胡麻望洋兴叹,看着这满纸自己认识它,它却不认识自己的文字,发挥着想象能力。
“这里面倒有些内容,仿佛与太岁有关似的……”
“莫不是里面便记载了勘探肉山血食,寻找珍异太岁的门道?”
“婆婆不会就是靠了这上面记载的本事,才把整个老阴山里的血食,都给我割来的吧?
“……”
心里倒是忍不住一阵震憾,隐约觉得如果真是这样,怕是门了不起的学问。
当然了,这所有的一切,也只能是猜测与设想。
想真正参透这些,还是得先把这个世界的一些基础知识学好了,再来学这秘术才行。
但找谁学呢?
二爷么?
二爷已经很不耐烦了:“明州府里半俺门的规矩行情我倒是懂,你要学不?”
这话说的胡麻一阵脸红,还有点尴尬,自己也不过是趁着这段时间,好好请教了一下二爷那几手真本事,以及他年轻时候,在外面闯荡的阅历见闻之类的。
初时二爷还兴冲冲的跟胡麻讲着,但渐渐的,肚子里开始没货,胡麻又总是问他,就有点绷不住了。
一被胡麻问住,就急眼,甩出了自己的绝活。
这倒让胡麻有些好奇:“二爷你六十年的童子身,了解这块的行情有什么用?”
二爷脸上更挂不住了:“我过过干瘾不行?”
“行行行……”
察觉到了二爷心里不爽利,胡麻忙陪着笑脸:“我就是想问问,你教我们的这些本事,是不是到底了,后面的咋学?”
“到顶了,反正我会的这几手子到顶了。”
二爷最后也只能无奈的回答胡麻:“再后面的,我是真不懂啊……”
“你说你婆婆本事那么大,活着的时候你不学,临了非要到我们这行当里来碰鼻子,何苦呢?”
“……”
听明白了二爷的话,胡麻倒也有了数。
二爷是真的不会了。
二爷甚至也不太理解自己为啥要再学下去,毕竟就自己现在学到的本事,已经可以做一个很好的割肉工了……
但胡麻心里却是明白,自己是一定要学这方面的本事的。
婆婆临走时,千叮咛万嘱咐,要自己继续学二爷这行当里面,更厉害的本事。
只不过,胡麻也是事后想着,既然婆婆确定了这行当能救自己的命,又知道二爷也不会更高一层的法门,为什么却不告诉自己呢?
是她自己其实也不会,还是为了考验自己?
“咱这点炉子的本事,再往上走,那就得去找那些血食帮的供奉先生了,人家确实有绝活,二爷我也知道,咱这本事属于人家那一脉,但那安身立命的本领,哪有这么容易教人的?”
二爷向胡麻解释着:“你呀,收了这份心吧,跟我下两次矿,娶房媳妇最要紧……”
“……”
“我也觉得娶房媳妇过个安稳小日子不错,但不学不行啊……”
胡麻需要学了那些本事救命,但这话却无法直接跟二爷讲,也只能自己心里琢磨着。
天气渐渐的冷了,到了寨子里最清闲的时候,但寨子里却谁也不敢放松,预备着耕地,播种,多给牲口喂几把料,准备着忙活下一年开春时的收成。
那些跟了二爷学本事的少年们,也都加了把子劲,有的家里人还一狠心,多买了几块白太岁肉给他们补补。
这是生恐他们炉火不够旺,血食帮的人看不上。
一旦看不上,那就又要再等一年,这可就浪费了一年的粮食。
这天夜里,他借着油灯,照例的看了会书。
虽然这胡家镇岁书上面的东西他看不懂,却也尽可能的记下,一字字的记在脑子里,说不定什么时候便会有用。
睡下之后,迷迷糊糊间,忽然听到了一个声音:“老白干兄弟,可能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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