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平的媳妇冷笑道:“娘要这样说,一会儿回去后,您二老就让大嫂搬回来继续供养你们好了,我和长平再搬到那边去就是,反正住了那些年,也已经习惯了。”
朱氏迅速抽回手,背转过身。周氏也一把年纪了,还能干几个活?赵善又是个没用的,那两个又小。让他们搬回来,岂不是还要他们这一把年纪的人,受累去照顾他们?
周氏正感动着呢,被她抽手的动作猛地带了个踉跄,若非赵善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只怕她要脸着地地摔地上。即使这样,她也不敢生出任何抱怨。
另一边。
赵永生不甘就这样被他们轻易拿捏住,还要起高调斥责,陈韶喝下最后一口茶,将碗搁到桌上。
碰出的声响,让他心头咯噔一下后,瞬间闭了嘴。还在不停翻旧账,企图气死他们的赵长平与他媳妇,也紧跟着害怕地停了声。
屋中立时安静下来。
陈韶朝躲在赵善身后的大牛招招手,示意他过来。大牛看看周氏,又看看赵善后,起身走了过来。
陈韶揉一揉他的脑袋,让他在旁边坐下,让蝉衣端了两碟张伯山送来的点心和果碟给他后,目光在二牛及赵长平的三个孩子身上扫了一圈。
几个孩子都眼巴巴地看着大牛跟前的吃食。
大牛想给,但不敢。
而陈韶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自然没有叫他们起来的打算。在哄着大牛吃了一块点心和两颗葡萄后,她的目光又一一从几个大人身上扫过,最终落在赵永生与朱氏身上。
在两人胆怯的目光中,陈韶好声好气地问道:“您二老的两个儿子都是亲生的吧?”
朱氏悄悄扯了一把赵永生的衣袖,赵永生答道:“是、是亲生的。”
“既是亲生的,那我倒想问您二老一句,”陈韶依旧好声好气,“这个村里家家户户都和和气气,琢磨的都是怎么才能将日子越过越好。您二老为何却生怕两个儿子过得太好,要想方设法地离间他们?”
这回任凭朱氏怎么扯他的衣袖,赵永生也回答不出来了。
陈韶等了一会儿,接着道:“您二老是担心他们兄弟太和气就不孝敬您二老,还是故意让他们争抢攀比着,才能更多地享受他们的孝心?”
赵永生被说中心中龌龊,更不敢吭声了。朱氏却横道:“养儿防老,我们把他们拉扯到这么大,他们孝敬我们是天经地义!”
陈韶赞同地点一点头,“他们孝敬您二老的确是天经地义,但您二老这做法……当真不想想身后事?”
赵永生悚然一惊,脱口道:“他们敢!”
陈韶笑了,“为什么不敢?您二老能让他们争抢攀比,无非就是拿房屋做要挟。您二老要去了,房屋顺理成章就是他们的了,到时他们要如何对待您二老,可就不是您二老能做得了主的了。”
赵永生哆嗦了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陈韶并没有就此罢休,而是继续道:“您二老是怎么对待他们两兄弟的,我就不多说了。您二老要去了,他们两兄弟将您二老一个葬东山,一个葬西山,那都是孝顺了。要心狠些,将您二老一卷破草席裹了,就这样扔到后山,村里人恐怕也没人会指责他们无情。这还罢了,逢年过节的时候,别人的先祖都有后辈子孙祭拜,唯您二老荒坟寂寥,您二老就不怕?”
朱氏犹自嘴硬地诅咒:“他们敢当畜生,老天爷一定不会轻饶他们!”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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