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的脚步微微一顿,立刻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他们要弃车保帅!
罗正新被舍弃了。
下人不由自主地看向陈韶。
陈韶也气定神闲地看着他。
下人赶紧收回目光,规矩地揖礼,“小人伍冬见过大人。”
陈韶扫他一眼,又扫范治荣和范传芳一眼,最后又扫回他,“你是罗正新什么人?”
伍冬谨慎道:“小人是罗监院的下人。”
陈韶很是随意地问道:“你跟着罗正新多少年了?”
伍冬越谨慎了,“最少三十年了。”
“最少三十年,那应该很得罗正新信任了。”陈韶越漫不经心了,“且说一说,罗正新的祖籍是哪里的?”
伍冬心头微凛,罗正新祖籍是哪里的,太守府有户籍存本可查,完全没有必要来问他。问他,代表着后面的问题才是重点。心中警惕的同时,伍冬老实回道:“罗监院的祖籍在吴郡的华亭县。”
陈韶点一点头:“你也是华亭县人?”
伍冬应是。
陈韶又看向范治荣与范传芳,两人赶紧揖礼。陈韶笑一声,说道:“若是我记得没错,吴郡有一个范氏望族,不知跟你们可有关系?”
范治荣和范传芳来之前都已经做好了被她盘问的准备,因而心中虽警醒,倒还算平静。范治荣答道:“吴郡范氏乃我们的本族,我们这支的太爷爷当年在洪源郡治下的汉源县任过几年知县,实在是喜爱这边的景色宜人,任后便留下来,方才传家至今。”
“这边的风景的确很宜人,与江南的水乡景致有很大不同。”陈韶平平淡淡地附和一句后,目光又落回伍冬身上,“这对金蚕是罗正新从哪里得来的?”
伍冬有意看两眼同春堂的掌柜等人后,回答道:“是从同春堂掌柜买得的。”
“买来后,就一直由你养着了?”陈韶问。
伍冬称是。
陈韶看两眼金蚕身上的几个黑点,“这金蚕身上的黑斑是原来就有的?”
伍冬犹疑了片刻,才道:“不是。”
“那是怎么来的?”陈韶耐心且好脾气地问道。
“是……”伍冬又犹疑了半晌,才答道,“是罗监院取用金蚕毒时留下来的。”
陈韶慢声问道:“他取用金蚕毒做什么?”
伍冬赶紧跪到地上,“小人不知!”
陈韶笑一声,让李天流去将罗正新带上来后,回头慢慢问道:“你刚才说,你跟着他最少三十年了?”
“大人……”伍冬抬头,对着她似笑非笑的目光,有些反应不过来。下一刻,似才看到案台上的符纸与黑驴蹄子般,脸色大变道,“这,这是……”
陈韶示意徐光:“拿去给他仔细瞧一瞧。”
徐光拿起符纸与黑驴蹄子,才转过身,伍冬便吓得连连磕头道:“不关小人的事,是罗监院,是罗监院害死的她们,与小人无关,大人明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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