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汤家庭院里流出的鲜血,浸满了半条巷子。
这等场景,谁不心中发毛?
陈武手里握着长刀,张远手压腰间刀柄,两人到门口时候,引来守在一旁的衙役目光。
张远和陈武是武卫之中仅有的没穿甲的。
“陈武……”
“张,张二爷——”
有人认出了张远跟陈武,瞪大眼睛,口中结巴。
两人身上的鲜血,厚重到结成暗红的痂。
这是杀了多少人!
张远停住脚步,看向一旁。
“郑捕头啊,”张远满是鲜血的面容露出一丝笑意,带着让人心悸的狰狞,“辛苦诸位兄弟了。”
他的目光扫过那几个今日在府衙大牢前见过的衙役,淡淡道:“汤家人说我皂衣武卫是朝廷鹰犬,我们当然要让他们看看朝廷鹰犬是什么样子。”
这话,让门口的衙役和巡卫军卒都是浑身一颤。
背后议论皂衣武卫是朝廷鹰犬走狗的,也有他们一份。
张远似乎没看到他们的窘迫,伸手指向后方庭院,声音缓缓响起:“那个汤三爷被钉死在厅堂,那个嚣张的七少爷,被劈成了两半。”
“这就是挑衅我武卫衙门的下场。”
“诸位觉得张某说的可对?”
可对?
谁敢说不对?
就现在场面,谁敢多说半个不字,直接被一刀劈死,往庭院血泊中一扔,好说,就报个战损,给二十两抚恤,不好说,就是里通叛逆,被一起诛杀。
规矩,是大家都守的时候叫规矩。
武卫衙门都灭了汤家满门,这时候不会跟任何人讲规矩。
“二爷说的是,汤家这是在找死。”郑捕头脸上艰难堆出笑意,拱手开口。
“对,找死。”
其他衙役低声附和着。
张远点点头,声音透出冷厉:“诸位兄弟,待会搜检的时候,仔细些。”
“里面,已经没有活口,记住了吗?”
里面已经没有活口,还要搜检仔细些?
那是说,如果遇到活口,就解决掉!
不留活口!
郑捕头面皮一抽,抬头看到张远满身鲜血的样子,不由低头。
“二爷放心,我,我明白。”
他敢不明白吗?
义薄云天张二爷,那几个早间见过张远的衙役,此时才真正明白“义薄云天”这四个字的含义。
张远点点头,与陈武随着铁甲洪流踏出汤家大宅。
直到铁甲武卫到门外列阵,准备离开,方才有几个府衙的文官走来,踮着脚,领着几个门口衙役和巡卫军卒踏进庭院。
“军曹大人说了,所有被诛杀的叛逆都要拖到外面验明正身。”
“屋里东西不能动,汤家也算大户,别想着顺手摸点东西塞兜里,今天这,地上这什么,肠子,呃——”
……
宅院外场景只是鲜血流淌,让人心中发毛,此时宅院中的场面,就宛若修罗场,让人毛骨悚然!
残躯,断肢。
有被斩断脖颈,身首分离的,有被一刀劈开,分隔两半的,还有被弩箭砸断的身躯……
直到门外的武卫催促,才有见过场面的老衙役用门板将尸骸抬出去。
其他人已经瘫软靠墙坐着,浑身哆嗦,腿脚软的站不起来了。
“元康三年,城中郭家谋逆,那时候武卫衙门还没有这么多人。”
“围住了郭家,大门一封,杀了一夜。”
说话的老者穿着布袍,看着汤家大门前还在陆续往外抬的身躯,嘴角抽动。
“皂衣杀神,回来了啊……” </div>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