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太上官家赵佶出现在宫殿之外。
赵恒急忙屈声,“儿子拜见爹爹!”
群臣也跟着拜道:“拜见太上官家!”
见到来人,赵湛苦涩道:“大爹爹,难道您还没看明白,这都是何栗奸贼密谋的奸计!”
赵佶踏步走进,冷眼瞪着赵湛,语气不善道:“难道天要灭我赵宋王朝这句话,也是和相公教你说的?”
“我……”赵湛瞬间哑口无言。
“我就不明白了,何卿乃是我的潜邸之臣,与我赵宋是有功之臣,你为何就容不下他?”赵佶脸色铁青的质问道。
赵湛怒哼道:“自古以来,大奸似忠,何栗奸贼于我赵宋何来的功绩,欺上瞒下,亏空国库,这就是他的功绩?”
“如今金鞑人兵临城下,这也算是功绩?”
“胡言乱语!”赵佶看着赵湛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赵湛,金鞑人南下,乃是国之罪,与何卿何干系?”
“你可知道,何卿为了让金鞑人退兵,夜夜难眠。”
何栗趁机进言,“太上官家,老臣已经与金鞑统帅粘罕取得联系,议和之事已有眉目。”
“哦?”
赵佶愤怒的眸子瞬间转换,惊喜万分,“何卿,此事当真?”
何栗重重点头,“此事事关重大,老臣不敢妄言。”
“好!”
“诸位爱卿听听,这才是我赵宋王朝的肱骨之臣,国之重臣!”
赵佶心头的愤怒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惊喜。
说到底,城外十几万虎视眈眈的金鞑铁骑,才是他的心头之患,更是让他彻夜难眠。
赵恒听到这话,也忍不住称赞道:“议和之事,乃是重中之重,何卿,辛苦了。”
“不敢,此乃臣的份内之事,不敢言苦。”何栗一副大义凌然的模样。
群臣也纷纷称赞道:“何相公,不愧是当朝中枢丞相,我等佩服。”
“是啊,如今河北,西北精锐皆是损失惨重,江南援军又被堵在黄河以南,若是能议和,最好不过了。”
“何相公真乃是我赵宋之福臣呀!”
“……”
赵佶大喜之下,更是承诺道:“此事若是可成,何卿,你就是我赵宋第一功臣,我一定会大大加赏于你。”
“多谢太上官家,多谢官家!”何栗老脸洋溢着笑容。
而此时,赵湛看着周围一张张欢喜雀跃的脸,牙齿都要咬碎了。
如此丧权辱国的跪地乞和,仿佛在赵宋官家和臣子眼里成了好事?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打了胜仗?
可笑,真是可笑至极!
如此一群不要脸的君臣,纵观历史,也是少见。
“哈哈哈!”
赵湛忍不住摇头,冷笑了起来,笑声中满是嘲讽之意。
赵佶瞬间眉头一皱,猛的回身看向他,冷不丁开口道:“湛儿,你笑什么?”
赵湛冷峻的脸上,满是无语,“大爹爹,儿臣只是想不通。”
“想不通什么?”赵佶皱眉问。
“明明是丧权辱国的求和,为何会值得如此庆贺?”
伴随着赵湛话音落地,整个宫殿内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露着惊恐的目光看向他。
“我说的难道不对吗?”
赵湛抬起头,紧抿着唇,似是要敛去心底的委屈和不甘,一字一句道:“诸位难道忘记了秦与六国,以地事秦,犹抱薪救火,薪不尽,火不灭!”
足足沉寂了半刻钟,赵佶的怒吼随之响起。
“赵湛,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
这一次,连赵恒都露出“孺子不可教”的表情,满是失望。
“儿臣不敢苟同,在儿臣看来,金鞑人是狼子野心,灭我赵宋之心不死,眼前的和谈只不过是假象,而真正的和平,从来不是谈出来的,是打出来的!”
“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至于其他的,就是笑话!”
赵湛仿佛在这一瞬间打了鸡血一般,声音洪亮如钟,击打着所有人的心脏。
可在场所有人看向他的目光,却如同在看一个白痴。
难不成,这太子傻了,还要跟金鞑人打,问题是打得过吗?
就连赵恒也露出看傻子一样的目光,估计心里也在合计自己,这儿子是不是受刺激了,怎么大白天的说梦话?
何栗,吴闵几人更是如此。
“赵湛,你给我滚出去!”
赵佶终于发怒了。
赵湛怒视着他,原本璀璨如耀日的眸子,此刻如血染赤红,不甘绝望,一贯桀骜不驯的心,尽数被碾压成尘。
“太上官家,本太子说的难道不对!”
“滚出去!”
赵佶气的抓起案牍上的砚台,狠狠的丢向了赵湛。
“砰”的一声。
赵湛额头上,顿时鲜血直冒,可他依旧吼道:“我没有错,错的是你!”
见到这一幕,满朝文武已经被惊的说不出话来。
赵湛也太凶了!
对太上官家也这般莽!
“不肖子孙,你给我滚出皇宫,无诏不得入宫!”
“滚!”
赵佶气的上气不接下气,怒指着赵湛骂道。
群臣见状,纷纷跪拜劝谏。
见此情形,赵湛紧握成拳,青筋暴起,良久才压住心头的怒火,“正好,本太子也不想来!”
“畜牲!”
“我赵宋祖宗在上,你们看看怎么出了这么一个祸害!”
赵佶暴怒之下,当即下令,“将当今太子押入大牢,立刻,马上!”
这一刻,赵湛彻底明白了,赵宋之弱,不在军队,不在群臣,在于当今太上官家!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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