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宓深吸一口气,将步伐放得一轻再轻,眼睛紧紧盯着昏迷男人的面部一刻都不离开,缓缓朝着男人靠近。
终于在爪子碰到猎枪的那一瞬间迅速低头,嘴巴咬住枪把,飞快把枪拖离了男人能拿到的范围。
为了以防万一,果宓拖着枪直接走到了百米开外。
枪膛里淡淡的火药味钻入鼻腔,无声诉说着这杆枪里装的是真枪实弹。
果宓还是人类时,在非洲大草原拍摄的时候也接触过枪械,他们用来防身的,种类有很多。
她认出这一杆装填的是霰弹。
这种枪缺点就是射程短,距离一长威力减半。
但是相对的,一旦在射程范围内,命中率极高,且伤害极大,哪怕是熊这样的野兽,挨上一枪也吃不了兜着走。
更何况这并不是一杆老式土猎枪,刚刚她和小熊也完全处于射程范围内,伤害只高不低。
果宓把枪拖走还是觉得不保险,这个人在这躺了那么久难保同伴不会来寻找他,要是捡到了枪,那她把枪拖这么远不就白费功夫了吗。
她思虑片刻,索性刨了个坑直接把枪埋了。
两只小熊头一次见果宓这么谨慎的样子,态度也端正起来,将“黑管子”和人类的样子牢牢记在了心里。
果宓把枪深深埋进土里,爪子用力拍了拍,这才重新朝着昏迷的男人走去。
——她必须检查这个男人身上还有没有其他小型枪械和高危物品。
鼻头贴着昏迷的男人从头到尾嗅闻了一番,确认只在他扣扳机的食指上闻到火药的气味后,果宓才重新放松警惕,顺爪把男人绑在腿上的刀也挑走了。
主打一个只要有风险就通通排除干净。
直到现在,她才分出一分多余的心思去看看这个昏迷多时的男人到底怎么回事。
看了一会儿后,她觉得自己刚才那一番功夫恐怕属于无用功了。
这个男人躺在水洼里浑身湿透,脸色发青,嘴唇几乎和脸一个色了,胸膛轮廓起伏的幅度小的可怜,俨然一副出气多进气少的模样。
果宓给这个男人下了个最终定论:
一个活不了多久的倒霉蛋。
她的目光落在男人裸露出了同样发青的手上,一只手用力攥着,仔细看抓着的是一条细细的银链,不过链子已经断了,上面的东西不知所踪。
他的指甲用力到深深抠进了掌心,果宓看不清甲床,只能将视线移到另一只手上。
这回看清了,甲床发绀,她抬爪在男人手上按了按,很凉。
这是失血过多的表现。
果宓在男人身上找了一圈没找到伤口,抬爪子推了推,把男人身体推得翻过一个面,终于在他背后找到了。
很深的一个伤口,创面小但伤口深,看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刺的。
从衣服的破损程度和伤口的形状来看,不像是刀。
果宓想了想,脑子里突然浮出驯鹿的身影来,仔细一看,越发觉得伤口的形状和鹿角对得上。
这个人身上的装备很全面,看起来不是初出茅庐的新手,该不会是打猎的时候突然被雄鹿从身后袭击了吧?
左右看了看,周围除了这个昏迷的人类,再也没有任何其他人类的踪迹了。
果宓迟疑了,一个人,在这种野兽频出的地方,独自打猎?
此时此刻,她也要感叹一声这人的胆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