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食其到了陈留,连夜去见陈留县令,他对县令说:“秦朝暴虐无道而天下的人都反对它,而您却独自一人为将要灭亡的秦朝拥城固守,我私下里为您的危险处境深深担忧。”
陈留县令说道:“秦朝的法令严酷无刑,不能够随便胡说,倘若这样的话,就要灭族,我不能按照你所说的去做。您老先生指教我的话,并不是我的意图,请您不要再说了。”
从这段对话看来,郦食其的确与陈留县令关系很铁。这种杀头的事,县令赞同倒好,不赞同的话,郦食其就危险了,县令完全可以将他绑起来治罪。
但陈留县令不仅没有这么做,反而留宿郦食其,而且不加防范。
这县令犯下的致命错误,一个小小的失误葬送了自家卿卿性命。郦食其见说不动县令,便在县令府中留下来休息,到了夜半时分,他悄悄斩下陈留县令的首级,越过城墙而下,向沛公交差。
郦食其利用县令对自己的信任,暗杀县令,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一种道义上的背叛。乱世之中,几乎没有值得信任的人,沛县县令如此、殷通如此、陈留县令也难逃厄运。或许是报应吧,郦食其后来被齐王田广和相国田横所烹,下场同样很悲惨。
话说沛公得到县令首级后,随即下令攻城。他把县令的头挂在旗竿上,对城里的人说:“赶快投降吧,你们县令的脑袋被我们砍下来了!谁不投降,就一定要被杀的!”
陈留人见县令已死,便相继投降了沛公。
沛公进城之后,就住在陈留的南城城门楼上,一众将领冲向陈留武器库。
打开库门,被琳琅满目的兵器惊呆了。陈留府库内,兵器架排满各式各样的兵器,刀、枪、剑、戟、棍、斧、钩、槊、戈、鞭、锤等十八般武器,样样俱全。还有弓、弩、盾、箭矢等不计其数,各式铠甲头盔,看得人眼花缭乱。
城里的存粮也十分充裕,足够大部队吃上几个月,沛公从容地在陈留招募几万人,实力大为增强。为奖励郦食其立下的汗马功劳,沛公封他为“广野君”。
一鸣惊人的郦食其随后把沛公值得追随的消息告诉弟弟郦商,于是,郦商随后也投靠了沛公,再后来,郦商还外出收拢了四千多人充实沛公的队伍,沛公便任命郦商为大将,统领陈留的军队。兄弟俩从此死心塌地跟随了沛公。
(剑指开封)
在陈留逗留了几个月后,沛公率本部人马向开封城进发。陈留西部不远就是战国时魏国都城大梁,秦军捣毁大梁城墙,后来在附近修了开封城。章邯出函谷关时,秦二世、赵高拜赵贲为将军,以内史保为副将,驻守开封洛阳一带。
赵贲是赵高的族人,屯兵在开封,内史保是赵高亲信,屯兵在洛阳。赵贲控制的范围,包括砀郡西部和颍川郡北部,总兵力有四万余,但分散到各城邑,机动力量有限。内史保也率军四万做监军,还不受章邯节制。
赵贲于是派人联络内史保,两人合计派了两万人马攻击陈留,希望以此拖住并消耗沛公。然后又派人去白马津(河南省滑县东北部),抽调杨熊部南下。
三月,沛公围攻开封,没能打下来,但在开封北部大败赵贲,战况胶着之时,沛公的哨探来报。发现白马津方向的秦军杨熊部有南下的迹象。为避免被两面夹击,沛公便留部分人在开封附近迷惑秦军,而自己单独率三万二千人北上白马津,主动攻击杨熊部。白马津一战,沛公麾下曹参、樊哙、夏侯婴等人在白马、曲遇东面与秦将杨熊交战,大破杨熊军,曹参俘虏秦国司马、御史各一人;夏侯婴俘虏六十八人,并缴获官印一匣。刘邦部队又在阳武再次击退杨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