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离用力抽出手。
她眼神闪烁，但表面上依旧努力保持镇静，“奶奶，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康佳宁的眼神，瞄向苏若离的左手腕，“你，你的左手腕上有一条伤疤，那是，那是你小时候贪玩摔，摔倒留下来的。”
苏若离下意识抓住自己的左手腕。
她恍然大悟，一定是刚刚在手术过程中，康佳宁中途醒过来抓住她的手时，那会儿摸到的。
苏若离沉默了。
康佳宁收回视线，她看向天花板，“我以前那样子对你，你为什么还要救我？
而且，这么多年了，我竟然不知道你是康老爷子的关门弟子，没想到你隐藏的这么好。”
面对康佳宁的灵魂拷问，苏若离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好在，康佳宁并没有在继续追问。
而是打量起了四周。
她发现整个病房空无一人，甚至就连她住院的生活用品都寥寥无几，都不用其他人的生活用品了。
“他们人呢？”
康佳宁声音嘶哑。
苏若离起身。
她给康佳宁倒了一杯热水，摇起病床，摘下康佳宁嘴上的呼吸机，将水递给她。
“你看也知道了，他们都回去了。”
康佳宁看了苏若离一眼，伸手接过水，抿了一口，她自嘲道：“真是没想到这个时候，居然会是你，在我身边照顾着我。”
苏若离只是笑一笑。
并没有说话。
两个人相对无言，周围的空气也仿佛静止了一般，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尴尬气息。
苏若离将病床放平，“时候也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今晚我会在这里看着你。”
康佳宁再次抓住苏若离的手腕，她问道：“我想知道，为什么我在手术的半途会突然醒过来？”
苏若离误以为康佳宁是在怀疑她。
气不打一处来。
她用力甩开了康佳宁的手，“我没必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康佳宁本就还虚弱，苏若离下意识甩开她的手，无疑是加重了她此时的虚弱无力。
康佳宁止不住的咳了几声，咽了咽口水，好不容易缓过来，她说道：“你，你误会我了，咳咳，我只是想知道实情而已。”
苏若离这才意识到，刚刚她下手太重了一点。
苏若离的脸上，难得的略显愧疚。
苏若离犹豫不决。
她不知道该不该将实情告诉康佳宁。
毕竟现在康佳宁的身子还很虚弱，再加上那也只不过是叶兮兮的猜测，并无证据。
苏若离表情上细微的变化，都被康佳宁看在眼里，“你尽管说吧，从鬼门关走了一趟的人了，还有什么是我不能接受的。”
既然康佳宁都这么说了，苏若离也只好把刚刚叶兮兮的猜测，尽数告知。
康佳宁的神色，更加难看。
然而，她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侧过身子。
不再说话。
看到康佳宁现在的下场。
按理说，苏若离应该是要感到开心的，毕竟康佳宁的为人，她是所有人里面最清楚的。
但她现在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因为在苏若离看来，眼前的康佳宁只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孤寡老人而已。
沙发上，苏若离蜷缩着，玩着手机。
康佳宁躺在病床上，她并没有睡着。
而是睁着眼睛，静静的看着苏若离的方向，直到凌晨一两点才浅浅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