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熙帝微摇头,心中忽然泛出一点高人一等的愉悦来。
他是帝王,是天下臣民的主宰,更是这人间至高。
连漠北与大楚的国君见了他也要低头,可圣上却从不因此自傲、刚愎自用。
如今却因为儿子身边陪着的叮叮特意来告知他,而感到莫名的得意。
这何尝不能看出明熙帝对太子之爱呢?
因为你对我的偏爱而欢欣。
两人一个负手而立,咳嗽不停也要等着下一封信的到来;一个满脸泪水,垂头丧气盯着脚下偶尔伸手抹去眼泪。
一个期待,一个心死。
两人心情截然不同。
太阳渐渐西沉,圣上却还是仰望着远处,好似在等一个不会回来的人。
看得吴中和又是鼻子一酸,可泪流干 ,眼也流痛了。
他还能说些什么呢。
他索性低着头,不言不语,反正他当惯了这木头人。
“咳咳”圣上手握成拳,遮挡自己克制不住的痒意。
远处由远及近,渐渐出现一个黑点。圣上露出一点喜悦,一如自己幼年时,向吴中和展示自己写得大字一般。
“且看”枯瘦的指节轻点远方,即使瘦骨嶙峋,帝王的威仪也从不落下。
吴中和下意识地听从圣上的话,目光也集中到陛下说的那处。
近了,近了,更近了。
圣驾渐近,地支统领飞跃而下,胸腔起伏不停,可面上却是一片喜意“太子醒了,太子醒了!”
他一路上跑死两匹马,连休整都来不及,如今筋疲力尽。
只是胸中一直提着一口气,勉强支撑罢了。
好在圣上看着心情不错,看来此事并没造成大碍。
圣上目光微动,指着地支统领,忽然笑出声来“如何,朕说得可对?”
吴中和又惊又喜,久伴帝王养出的仪态也不要了,拉着地支统领就是一通询问。
地支统领气喘个不停,却不厌其烦地回答吴中和“好着,好着。”
吴中和跟着重复了几句,忽然捂着脸呜呜大哭起来。
五十多岁的人了,哭得像个孩子。
圣上也没管他,自顾着往殿内走“好好歇着吧。”
地支统领应了,便如斜风细雨一般不见踪影。
至于嚎哭的吴公公,那声音闻者伤心,见者落泪,伺候的人还以为陛下不行了,这位大伴正哭自己日后的事呢。
这事传进朝野大臣之中,又是引起骚动。
圣上什么也不想管,他巴不得大昭的人越蹦越起劲。
他好一巴掌拍死这些飞蚊臭虫。
至于他,他要好好养身体,圣上莫名觉得,也许今日他真的见过儿子了。
裕儿知道朕这副鬼样吗?
他还在等朕吗?
裕儿,是否痛恨他这个不称职的父皇?
明熙帝有太多疑惑想问。
昌南镇,赵氏医馆小院。
压在心中多日的重担一朝放下,小胖崽睡得可沉可沉了。
空间的跃迁中,1002将他护得严严实实,一点时空风暴也没刮到小胖崽的意识。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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