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文镜点头承认了:“你不敢,我便帮你一把了。你我兄弟之间,不必客气。”
高羿气的额头青筋鼓起:“你怎么敢,那是会毁人容貌的,倘若她手快一步,当真涂到脸上去,你……”
“那与我何干。”
霍文镜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向高羿:“阿羿,你莫非忘记了,我们是什么身份。还有凌萱,我们怎么会长久地待在花楼里。你我定然要走的,为今之计,只有利用这花楼里的人,往外面传递消息。可这里的人,个个自私自利,怎么会帮我们。阿羿,不要用厌恶的目光看我,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坏。我怎么会同一个青涩的小丫头置气,不过是利用此事,让她对我依赖信任。到时,把她当做你我离开此处的一座桥梁罢了。”
霍文镜继续道:“你可不要告诉我,为了区区一个花楼女子,你要放弃身份,情愿留在这里当牛做马。你要丢弃凌萱不顾……”
高羿立即反驳:“我当然没有!只是、只是你这计划太过凶险,若是真伤着人……”
“放心,我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阿羿,天太晚了,你快些回去罢。”
高羿得了霍文镜的保证,要他允诺不伤人性命,才失魂落魄地离开。
待高羿走后,霍文镜目露轻蔑。
他本不想要亲自出手,只是高羿太过妇人之仁,而且他像是真有些舍不得那元氏女子。霍文镜只得亲自实施计划,他先设下危险,再让自己成为解除危险的人。哪个少女不怀春,尤其是面对英雄救美这一幕,他深信,只要稍做筹谋,那元滢滢自然心甘情愿地被他驱使。
殷羡之走进房中,他解开外袍,声音清冷:“你不该如此。”
利用元滢滢的善良,离开花楼,尚且可以算得上为自己谋划。
而如霍文镜这般,已经变成玩弄人心。到时,他们可以一走了知,可元滢滢恐怕会芳心破碎。
霍文镜反唇相讥,他不像哄着高羿一样哄骗殷羡之。一则殷羡之不会相信,二则殷羡之清楚他的本性。所以,霍文镜在殷羡之面前,不需伪装。
他道:“是,你们都风光霁月,唯独我一个无耻小人。”
霍文镜走到殷羡之身旁,低声道:“你如果是真君子,就不要和我争凌萱。毕竟你什么都不想为她做。”
夜深人静,高羿尚且没有入睡,他握紧药粉,好似在抓着一个烫手山芋。身娇肉贵的高羿,生平第一次觉出后悔的滋味来。
——当初,他就不应该接受霍文镜的提议。
可是,高羿想起霍文镜的承诺,他说过不会伤人,那就真的不会伤害元滢滢。
高羿把药粉塞到枕头下,闭上眼睛,心中默念,他要回家。
……大不了待回家之后,他把元滢滢也赎出去。
元滢滢和高羿的床,只有一墙之隔。元滢滢醒来时,喊了几声高羿的名字,无人应她。她揉着眼睛,到外间寻高羿。只见被褥尚且有余温,但不见高羿的身影。
元滢滢迷迷糊糊的,不知怎么,就躺在了高羿的床榻。待高羿练武回来后,看到的就是被褥里小小的一团。
高羿臭着脸,喊醒元滢滢,要她从自己的被子里出来。
元滢滢一边穿鞋,一边抱怨道:“你被子好硬,枕头也好硬,是放了什么东西吗?”
高羿拧眉:“怎么会有东西?”
元滢滢不信,便伸出去翻。此时的高羿,早已经忘记了,自己在枕下放的药粉。等到元滢滢翻出来时,他才脸色发黑。
“拿来!”
元滢滢已经拆开,熟悉的模样、气味,让元滢滢想起了掉落的脂粉盒。
即使高羿把药粉夺了回去,元滢滢已经清楚里面装的是什么。
两人僵持着,谁都不肯先开口讲话。
高羿想要解释,他没有利用药粉做害人的事情。可看到元滢滢可怜兮兮的脸蛋时,他又嘴硬地不想解释。
——他为什么要和元滢滢解释,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好半晌,元滢滢率先开口道:“这样害人的东西,你扔了吧,万一旁人碰着了,不好。”
“嗯。”
高羿心想,他本就准备扔掉的,只不过还没来得及。
“……我不会告诉月妈妈的。”
说罢,元滢滢便起身离开。
高羿思来想去,才明白元滢滢还是误会了药粉的事情,只不过元滢滢选择替他隐瞒。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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