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羡之挑眉,他何曾亏欠过元滢滢什么。他是这般想的,也是这样询问的。
元滢滢道:“待选花神的女郎中,皆是清白之身,唯独我不是。只因为那晚,我**于你。你醉酒之后,还是一把蛮横力气,我拒绝不得。谁料想第二日,竟不见你的人影。如此敢做不敢担,自然是你亏欠了我。”
她所言为真,想起自己那时匆匆离开,殷羡之眸中浮现出愧疚。
元滢滢继续道:“我来京城,本就是为了花神之名。倘若陛下得知我已非完璧,或许便不会选我作为花神。殷羡之,你既亏欠于我,便要帮我保住这个秘密。”
殷羡之颔首同意。
从一个弱女子的口中,一而再再而三地听到那晚之事,殷羡之只觉得胸口发热,手背的经络跳动不停。
他开口应允,定然会保护元滢滢周全。
殷羡之看着元滢滢瓷白无暇的脸颊,终于将思虑已久的话,脱口而出。
“倘若你心中情愿,我愿迎你过门……”
在殷羡之眼中,元滢滢虽然沦落花楼,但那日,毕竟是他先做了轻浮之事。占了女子身子,哪里能逃之夭夭。
清澈澄明的眸子,在殷羡之身上打量,她声音绵软,带着好奇:“大公子,你要迎我过门做什么?”
——做妻还是做妾。
殷羡之眼底黯淡:“许以贵妾之位。”
他的妻子,会是殷丞相精心挑选的女郎,而元滢滢,殷羡之虽然有愧于她,但他本就是性情冷淡之人,那细微的愧疚,并不能够殷羡之抛去一切,给元滢滢妻子的身份。贵妾,是殷羡之所能弥补的最高的位分。
元滢滢轻声拒绝了。
她看着殷羡之的眼睛,能够清清楚楚地看到,里面待她,只有一点点的愧疚,旁的情意都看不到。倘若她进了殷羡之的后宅,不是受磋磨而死,便是孤苦一生。
被元滢滢拒绝,殷羡之神情微愣,但他很快恢复如常。
既然元滢滢不肯,他也做不出逼迫之事来。只是,殷羡之的胸膛,却传来发闷的滋味。他强行忍耐着,直到元滢滢的身影彻底离开在他的视线时,他才扶着甬道的墙壁,不停地喘气。
胸口的窒闷感,让殷羡之回忆起了许多不好的记忆。阴冷的鞭子声,父亲的责备谩骂……他扶着墙壁,身子陡然跌坐下来。
素来温润尔雅的脸上,浮现出冰冷的神色。恶劣的念头,在殷羡之脑袋里,一个接着一个浮现。
他想起家中残废的弟妹、被毁了面容的继母……心中的恶意没有就此平息,反而越发肆意蔓延。
殷羡之后知后觉地疑惑,为什么元滢滢不肯同意。
是他没有许诺出妻子之位,还是元滢滢另外有意中人。
若是后者,那些殷羡之曾经有过的绮梦,是不是终有一日,会变成现实。不过美人依旧是元滢滢,而和她依偎相伴的男子,却不会是殷羡之,而变成了其他男子。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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