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听着就挺江湖的,”徐渐离笑了起来,“姑娘独身一人行走江湖,勇气可佳,在下佩服。”
“江湖?江湖是什么?”我说道,“听说过,就是很讲义气的一帮人对吧。”
“大概意思差不多,就是会武功的,他们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一身铁骨,行侠仗义,他们都有自己的门派,一生的理想就是将门派发扬光大,姑娘眉宇间虽然英气逼人,说话也有几分江湖气概,仔细看并非江湖之人。”
“公子好眼光,徐公子,我看你也不像是江湖中人,这荒山野岭的,你为何会在此地出现?”
“彼此彼此,姑娘不也是在此地出现。咱都不是江湖人,咱是同道中人。”
“我是路过这儿,我并不是长居于此。”
谁跟你同道中人啊,虽然你伸出一根树枝救了我,但一码归一码,这事不能胡来。
“我也不会长居在这荒山野岭啊,又不是妖怪,我只是路过而已,比你停留的时间会长一些,我正在收集资料,记录山中飞禽走兽的生活习性,还有一年四季气候的变化,植被的枯荣。”
“记录这个做什么?”
“这个,做成小册子供人阅览,师傅说,世间万物都有它自己的生长规则,也有不同的用处,我们要去发现,去记录,才能让我们的生活变得更加美好。”
“明白了,神农?本草经?”我自作聪明地说道,“你是医师吧。”
“不算吧,实际上,我根本不懂得医术。”
“大概明白了,游山玩水,你们好多人都这样,散人,或是居士,对吧,然后将所见所闻所感写成诗,供人吟唱。”
“你说的那些是诗人,而我不是。我也不知道自己算是什么人,或者我只是一个记录者。”
“记录者?听着挺新鲜的,你在这山中有多久了?”
“有快一年了,我一般会在同一片山林中待上一年,甚至更久时间,因为我要记录一年四季的变化,比如,眼前这条河,什么时候会结冰,什么时候会断流,岸上有什么花朵,兔子什么时候出现,我都会一一记录。师傅还说要我记录一下天上的星象,可是,这太复杂了,我看得眼花缭乱,还是不得要领。”
“原来是这样,那你发现这山林中有什么珍稀动物吗?”
“有啊,有羚羊,有穿山甲,还有娃娃鱼,有些我叫不上名字,我会照着它们的样子画图,并记录他们的生活习性,等回去了再和师傅研究。”
“那,你见过什么特别奇怪的动物吗?比如,会发光的那种。”
“有啊,萤火虫,他们晚上会发光,像提着个小灯笼似的,把他们收集起来,能照亮夜行的路呢。我一般将他们挂在窗台上,前面不远的山脚下,那里有个小木屋,晚上我就住在那儿,白天会来山上转悠。”
“除了萤火虫,还有别的发光的东西吗?我是说,你见过的,不一定要在这座山里见过,对,我是说别的地方。”
徐渐离歪着脑袋想了想,挠了挠脑袋又想了想,最后还是摇了摇脑袋,无奈说道:“真没有了,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能发光的东西,有个传说,没人知道是真是假,所以我一般不传,怕是谣言嘛,传谣言要被说成无中生有惹事生非的,严重了还得抓去官府问罪呢,所以一般不是亲眼所见,我都不放在心上,根本不值一提。”
“现在就我们两个,谁抓你去官府问罪,说说吧,我倒是挺想听的。”
“好吧,我就告诉你一个,事实上官府也抓不到我头上,传言是这样的,就是在前面一带山林中,有人晚上见到过山里有火光,但是第二天去看,并没有烧焦任何树木,我也觉得蹊跷,前去仔细搜寻过,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顺着徐渐离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一个更高的山峰在阳光下静静地矗立着。
“那儿?叫什么山?”
“有人叫南山,也有人叫南坡,反正就是听说,也没个正儿八经的名字。”
“竟有这种事?什么时候?”
“看来姑娘你挺在意这件事的,三年前的冬天,当时我正在那块山地蹲守,听人说起这种事,好奇心一下就上来了,后来,我翻遍了各种史书,野史及各种佚闻都有查找,总算是有了点眉目。”
“什么?”我心里闪过一丝马上就要被人看穿的恐惧,但是我好想从他口中探听到格木的下落啊,哪怕是蛛丝马迹也不想放过。
“没多少有用的价值,只发现了这样一句话:火林山中有火光兽,大如鼠,毛长三四寸,或赤或白,”徐渐离沉思了一会,像是极力在回忆着什么,“我猜想那山林中的火光大概就是火光兽发出的了,没有比这更接近的物种了。”
“火林山?在哪儿?”我迅速转移了话题,不能再跟他聊火光兽的问题了,我害怕自己蹩脚的演技让他起了疑心。徐渐离说过,对于火光兽,他也是充满了好奇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