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半空中传来一声异响,一个黑影如鬼魅般窜了出来,长剑一挥,将那木桩砍成两截,那姑娘就直直跟着十字架倒了下来。
这样摔下去,不死也得脱层皮。
我飞奔过去,试图接住飞速下坠的那个姑娘。对了,那个老妇人叫她小嫱。
那黑影身手敏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抱住了小嫱的腰。
就这样,小嫱稳稳当当地落地了,一左一右,被两个人搀扶着,毫发无伤。
眼前那个黑衣人竟是南玫玫。
想不到,我们会以这样的方式再见面。
她会供出我的身份吗?在这样的场合之下,她供出我,就会换来黄金五百两,还有一处阁楼,没有谁能经得住这样的诱惑,况且,南玫玫特别喜欢钱,从她对于夜明珠的态度上就可瞧见一斑,她宁愿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守住那颗夜明珠。
今晚,她是为了夜明珠而来的吗?她知道夜明珠在严牧歌手里。
“啊——”人群里爆发出更大的呼声,“是同伙啊,赶紧抓起来呀——”
有人开始寻找离去的山路,一只鼠妖他们不怕,三只或是更多的鼠妖,他们当然有所忌惮,谁都懂得人多力量大的道理。妖一旦多了起来,以一敌百,所向披靡,弱小的人族根本不是对手。
差哥齐刷刷地将长刀抽了出来,慢慢地朝着我们靠近。
南玫玫伸手往小嫱胸前一探,那颗夜明珠就到她的手里。
好家伙,我还以为她见义勇为,差点就要崇拜她了,果然还是为了这颗夜明珠。她忘记这颗夜明珠曾经带给她的伤害了吗?
“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防碍公务,抓起来!”严牧歌一声令下,那些差哥便将长刀对准了南玫玫,却也不敢再近前一步。
“一群废物!”严牧歌骂了起来,一声怒喝,提剑上前。
好凌厉的招式,只听得耳旁闪过一阵冷风,那剑就直直地朝着南玫玫的胸口刺去。
严牧歌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我伸长了腿,给他使了个绊子。严牧歌身子一歪,摔了个嘴啃泥。
严牧歌的脸气成了猪肝色,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反手朝我袭来。
他这是将目标锁定我了吗?
我侧身躲过,顺势抽出了腰间的短剑。好久没有练习了,招式似乎有些生硬,可招招致命,直打得严牧歌上窜下跳疲于应付。
两剑相碰的瞬间,只听得“咣当”一声,严牧歌手上的长剑断成了两截。
怎么回事?我手中这柄寻常的剑从未有过如此大的威力,有时候甚至会从自己手中滑落,今日使起剑来却得心应手,力道也比平时大了好多。
“接着!”严牧歌接过差哥扔给他的长剑,继续与我纠缠。
可他仍旧占不到任何上风,我瞅准机会,一记柳叶掌朝着他的胸口狠狠地拍了过去。严牧歌后退了几步,“哇”地吐出一口鲜血,终于支撑不住踉踉跄跄地倒在了草丛里。
我没有打算杀死他,边上还坐着观察史,这是他们的地盘,一旦调来援手,我们将会插翅难逃。
我看了看自己泛红的手掌,竟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竟是真的。严牧歌能坐到如今这个位置,千里迢迢押送犯人回京,经历了重重阻隔,断不会如此不堪一击,唯一的解释就是我变得强大了。
这突飞猛进的功力是我未曾预料到的,在此之前,我只是感觉气息顺畅了许多。
我收回了长剑,问严牧歌道:“还打吗?”
严牧歌直起了身,目光看向了观察史大人。
“姑娘请不要多管闲事,那姑娘是重犯,你若被认定为同伙,将会得到和她一样的下场。”
“我倒想见识一下,究竟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简直是找死!”严牧歌目光渐渐凌厉。
谁给他这样的底气?难道他还有后招?或是这杉树坡中隐藏了许多高手?
我们现在势单力薄,观察史大人有庞大的朝廷作为后盾,况且南玫玫是敌是友根本无从得知,趁现在占了上风,握手言和未必不是好事。
正犹豫间,南玫玫却抢先一步替我做了决定。
“哼!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狗官,胡乱找个人就过来充数,大家快来看看,这姑娘根本不是鼠妖,她身上的光芒就是这颗夜明珠发出来的!”
南玫玫将夜明珠举在手上,让村民们凑近了瞧。那光芒开始有些微弱,只是一团小小的光晕,不一会儿竟四散弥漫开来,村民们又将大火熄灭了些,这下看得更加真切了,这光芒与刚才那个姑娘身上发出的光芒竟无二致。
这严大人竟然是个骗子!说什么父母官,为民除害,原来竟然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那真正的鼠妖在哪儿呢?村民们不禁又悲从中来,本来想看着鼠妖万箭穿心身首分离灰飞烟灭,却原来自己才是最可笑的那一个。
“真是这样,那姑娘身上的红光已经消失了!”有人大喊起来,“你们没有本事抓到鼠妖,竟然胡乱找个人过来充数,这不就是草菅人命吗?”
“狗官!狗官!”
观察史脸都绿了,指着严牧歌的鼻子大骂:“废物,这是欺君之罪,我也保不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