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子落到南玫玫身上的那一刻,我的心跟着痛了起来,要不是我给了她那颗夜明珠,她不会遭这个罪。
好几次我都想站出来,承认我就是那只会发光的鼠妖。
可是,我那刚刚冒出来的一点点勇气被我多得数不清的懦弱给打败了,我只能祈求南玫玫有一百种法子可以逃走,她曾在我面前夸下海口,让我少管闲事。
要不,南玫玫,你就承认了吧,那只是一颗夜明珠,大不了给他们。真的,钱是身外之物,没有了可以再赚。
十鞭子打下来,南玫玫的惨叫变成了低吟。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已经听不见了。
“把灯熄灭,”严牧歌道,“看看那四眼所说是否属实。”
刑房内顿时漆黑一片,这该死的黑暗,真是令人窒息。
很快刑房内重新有了光亮。南玫玫没有趁着黑暗逃脱,她仍旧可怜兮兮地绑在那个特制的坐椅上。
“再来十鞭子,”严牧歌道,“打到她愿意开口为止。”
我慌了神,再打下去,南玫玫会成为肉酱。
“玫玫,你承认了吧,你说实话,再打下去,你命就没了,”我跑到南玫玫跟前,摇晃着她的脑袋,“你快说,是怎么回事,你快说啊——”
“没事,皮外伤,”南玫玫伏在我身边悄声说道,“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法力全失,这是一个诡异的地方,你赶紧走,落在他们手里,没有好下场,这些人,毫无人性。”
“我不走,南玫玫,要走一起走——”
“真是自掘坟墓,亏你修炼了几百年,竟然不能洞察其中的奥秘!”
来人正是修纯阳。四眼和严牧歌勾结在一起已经十分棘手了,再来一个修纯阳,看来今晚我们在劫难逃。
“明人不做暗事,南玫玫,反正你时日无多,我不妨告诉你,你死于自己的愚昧无知。”
“臭道士,士可杀不可辱,你说我南玫玫愚昧无知,还不如直接杀了我!”
“哈哈,现在妖也这么讲气节的吗?不妨告诉你,一个人的名字是最简单的咒语,你名字被人反复念叨,你就会一点点失去法力,离得越近,声音越大,这个咒术就会越灵验,当然,没有任何法力的人是无法驱动这个咒语的,而你所谓的姐妹,正在一点点地置你于死地。”
我心下一懔,呆呆地看着南玫玫,如果这个修纯阳说的是真的,那么南玫玫失去法力,我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那薇儿是吧,我也打听清楚了,现在是时候揭开你们的真面目了!”修纯阳伸手往囊中一探,果然是之前那块银花镜。
一道白光闪过,那银花镜直直地朝着南玫玫照了过去。修纯阳口中念念有词,满心期待着南玫玫能够现出原形,好在严公子面前邀功领赏。
严牧歌也在焦急地等待着结果。
我迅速地戳了一下我的手腕,伤口还在,尚未愈合,再用力一挤一压,鲜红的血液便顺着我的手腕流到了手掌心上。我佯装脚下站立不稳,一个趔趄,晃到了修纯阳跟前,一把抢过了他手中的镜子。
我用带血的手掌轻轻地抚过那面镜子。果然,那镜子马上黯淡无光。
“什么玩意啊,还想唬弄朝廷命官呢,我说严公子,这位道士想戏耍你呢,您自己看看,这破铜烂铁,能照出个什么呀,就是有点变形了,本姑娘好好的瓜子脸给整成了大饼脸……”骂骂咧咧中,我佯装失手,只听得“咣当”一声,声音清脆悦耳,那镜子翻了几个跟斗,却完好无损。
修纯阳像只野狗见到带血的骨头一样扑了上去,将镜子牢牢地攥在自己手里。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害怕严牧歌治他诓骗之罪,因此极力辩解道:“严公子,这南玫玫我认识已久,贫道不止一次从镜子里看到过她的原形,今天她一定是使了什么妖术,将自己的妖气给封印住了——”
“我看不见得,如你所言,她果真这么厉害,怎么会束手就擒,刚才那十鞭子,她已经血肉模糊了,她如果真的是妖,那不得使了妖术,逃走了啊,还等着你来收拾她?”
“她的妖术失灵了,严公子,你相信我,是因为那薇儿无意中使用了咒术,让她失去了法力,我想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这银花镜无法识别一个妖力尽失的妖物,它是先感受到妖气的存在,然后才会显出妖物的原形——”
“闻香识妖?”严牧歌问道。
“对,大概就是这个意思,没有妖味,无从识别——”
“这可是上古神器,被你得说得一无是处!”严牧歌有些不耐烦起来,“你们一个个说她是妖,可是现在,你看看,她与一个凡人有何区别,有血有肉,会痛会哭,想我严公子一世英名,可不能毁在你们这些莫名其妙的人手里,本公子可没有这么多闲功夫跟你们耗!崔沙!派人好好追查鼠妖的下落,再有谎报线索污人清白的,严惩不贷!”
“是!”崔沙领了命令,抬起脚欲往外走去。
严牧歌叫住了他:“把这儿收拾干净。”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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