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铁矿的是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看着只有四十五岁左右,因为年轻时嘴欠惹到了不该惹的人,被砍掉了一只耳朵,因此有了“一只耳”的外号。
一只耳看到这阵仗,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冷汗,赔笑着走过来拱手道:“这位女侠,有话好说,这是所为何事啊?”
“来跟你讲道理的!”
顾池径直走进寨子,翻身跳上一张桌子,指着一只耳的鼻子质问道:“我且问你,为什么卖给我们的铁矿要单独加价,而其他人却不加?!”
“女侠息怒,敢问你们可是吴老头家的?”
“没错,我就是在他那打铁的!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就把你这寨子拆了!大家都别想好过!”
顾池表现的非常强势,人善被人欺,这一点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是如此。
“女侠稍安勿躁,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还请容我去找人问个清楚。”一只耳被说的一点脾气没有,跑过来给顾池倒了杯热茶。
见他这么识相,顾池的态度也缓和了不少,坐下来道:“顾某也是讲道理的人,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
“好说好说,我这就去调查清楚,保证会给女侠一个满意的交代。”一只耳点头哈腰,逃离似的撒腿跑出了山寨。
没过多久,一只耳风尘仆仆赶了回来,但身后却还跟着一大群官兵。
“就是这个人,拿着刀,牵着恶狗,跑到我这里来闹事!”一只耳指着顾池大叫道。
“好大的胆子,把人和狗都抓了!”
一大群官兵涌了进来,顾池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按到了地上。
“喂喂喂!我是来以理服人的,我又没有闹事,凭什么抓我啊!”顾池一边大喊冤枉,一边大声告诫大黑狗千万不要出手反抗。
他们没有出手伤人,性质还不算恶劣,可要是一不小心伤了这些官差,那问题可就大条了。
“年纪轻轻的不学好,你是想当土匪还是强盗啊?翻天了!都给我抓起来!”
顾池根本没有辩解的机会,直接就被铐着带走了。
铁矿生意一直都是朝廷在严格把控,一只耳私自涨价是有不对,可顾池跑过去闹事,又带着刀剑什么的,这性质一下子就变的不一样了。
如果官府要较真的话,判他们个五年刑期都是不冤的。
不过考虑到他们只是一时冲动,而且也没有出手伤人造成太大的影响,再加上有吴老头在四处找人替他们求情,官府最终只判了他们半年的刑期。
“铁门啊~铁窗啊~铁~锁链……”
“手扶着铁~窗我望外边~”
“外面的生活是多么美好啊,何日重返我的家园……何日~重返喔~我的家园~”
冰冷、潮湿、昏暗、肮脏的大牢内,顾池手扶铁窗唱起了《铁窗泪》,眼底尽是哀伤。
唱者真情流露,听者感同身受,大牢内哭声一片。
“这是哪一位狱友?真特么……叫人伤心呐~”
“爹,娘,孩子不孝,这辈子走上了歪路,如果有下辈子,孩儿一定好好做人,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呜~真不该偷看王寡妇洗澡的。”
半年时间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除了伙食差了点之外,其他的都还好,特别是那些狱友,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顾池和大黑狗在他们那些人的身上学到了不少有用的东西。
到了出狱的日子,整个大牢里的人都出来夹道相送,眼中尽是不舍与希冀。
“顾小兄弟,出去之后一定要踏踏实实过日子,千万不可再冲动行事了。”
“你是个人才,未来的成就一定不可估量,我们大家都很看好你!”
“昂首挺胸,大步向前,不要回头!”
“还有老黑,狗就要有个狗样,把头抬起来,精神点!别丢份了!”
顾池与大黑狗一前一后穿过走廊,与铁门内的众狱友一一告别。
当时被关进大牢的时候,因为女子牢房那里的人已经满了,顾池只能女扮男装来到男子牢房。
不过也好在她和大黑狗被单独分配到了一个单独的牢房,不用与其他人面对面接触,因此半年下来也没有暴露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