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门外。
柳烟拧开一瓶高端矿泉水,递给意泽,“别担心,院长已经亲自上阵,奶奶一定会没事的。”
意泽脸色阴恻恻的。
刚刚来的路上盛知许给他打电话他没接到,现在他再给盛知许打,盛知许居然一直不接他的电话。
老太太的仆人大喘着气,佝偻着身子,从昏暗而悠长的楼梯口踉跄跑来,嘴里焦急地呼喊着:“二少,少夫人呢?”
“谁知道呢!”张雪懒洋洋地坐在一旁,二郎腿高高翘起,显得极为不屑。
仆人说着说着,用力捶打了一下自己的腿,“刚刚在停车场等她,她还没下车我就和她说让她快点赶过来,要给老太太输血,她拔腿就跑,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跑进了住院楼。”
“意泽,知许的身体你也知道,她经历过之前的事情,不给奶奶献血也很正常。”柳烟的狐狸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随即又摆出一副谅解人意的表情来。
意泽的脸色愈发阴沉,眉峰冷冽地弯起来,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张雪坐在后边,嘴角挂着一抹讥笑,“哎呀,有娘生没娘养,怪不得被扔了,老太太对她多好,收养她十几年,临了临了,让她献个血都不肯……明知道老太太心脏不舒服,还故意炫耀自己马上要离婚了,啧啧,真恶毒啊!”
“离婚的事情,是盛知许告诉奶奶的?”意泽眼眸森然,清亮的声音里压制着怒气,那双手背上青筋凸起。
仆人立马低下了头,“二少,不是,可能是我误会了少夫人……少夫人没有这样说,只不过是昨天晚上……”
意泽神色冷峻,墨瞳里酝酿出一场巨大的风暴,“你知道什么?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整晚我去给老太太送东西的时候,听到老太太在打电话,她说你们结婚这么久了是因为没孩子才没羁绊想离婚,生个孩子就好了……”仆人的声音越来越小。
意泽一拳落在白色的墙壁上,关节处瞬间冒出了血迹,阴鸷的眼睛寒气逼人。
盛知许还是和当初一样不择手段,不管是为了和他结婚,还是为了和他离婚,都要去逼奶奶几次!
两小时后。
盛知许被一个打扫卫生的大爷救了出来。
跨出那扇门,她一个踉跄跪在了地上,全身已经冰冷到麻木,想到奶奶还需要她输血,连滚带爬扶着墙站起起来。
盛知许一路跌跌撞撞,终于来到了急诊楼,在护士站问到了老太太的手术室,她托着疼痛不堪的身子上了楼。
看到意泽的身影,她长长地松了口气,一鼓作气走了过去,每一步都伴随着剧烈的喘息和身体的剧痛。
“在……哪里……输血?”盛知许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摇曳的烛火,拼尽浑身最后一丝力气,紧紧攥住了意泽的手腕。
张雪捏着鼻子,嫌弃地瞥了盛知许一眼,“哟,为了逃避献血故意把自己弄成这样,真是好手段。”
意泽转过头,看到盛知许凌乱的头发,膝盖衣服上都是灰尘,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随即被一股难以言喻的愠怒所取代,他声音里满是愠怒,“不需要!”
两年前的事情也不是她如此对待奶奶的理由。
说罢,意泽猛地一用力,毫不留情地甩开了盛知许的手。
盛知许失去了所有的支撑,身体瞬间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缓缓向后倒去。手臂在空中无力地划过一道弧线,整个人以一种极其脆弱的姿态摔在地上。
胸口剧烈起伏,却再也无力挣扎。
她耳边好似有轰鸣的响声,眼皮子也越来越沉,周围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色彩逐渐褪去,只留下一片混沌与黑暗。
直到最后,眼帘缓缓合上。
她彻底失去了意识和知觉。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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