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医生便抽出被白清清抱着的手,抬脚迈步,毫不犹豫地朝着前方走去。
他那稳健而坚定的步伐,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引领着她们一同前行。
如果老祖宗慈祥和蔼的脸色,没有骤然变得黑沉可怕的皱眉的话。
白清清一边走一边凑近汪盈,忍不住问道:
“嫂子,你跟老祖宗相处三年了吧?他平日里也是这样的性子?想到不开心的事情,就会变脸不搭理人?”
汪盈抬头看了一眼白清清,这么大嗓门,就差没有怼着老师直接问了。
“老师的脾气一向很好。”
汪盈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便拉了拉白清清的袖子。
摇摇头,示意让她别说话了。
通向岳湖镇的大路蜿蜒曲折,是沿着两座山腰而下的。
由于半个月前连日来的暴雨侵袭,这条原本平坦宽阔可以通车的道路早已变得面目全非。
泥水如凶猛的猛兽一般肆意冲刷着路面,将其啃噬得坑坑洼洼,凹凸不平。
尽管前两天曾有专人指挥清理,但收效甚微。
如今这条路也只剩下军用卡车能够勉强通过。
至于那些普通的客车,则只能在入口处无奈地掉转车头。
这也导致他们坐车只能提前在入口下车,不能直接到达岳湖镇的主街道上。
随着一路下山,距离越来越近。
白清清向着前方的山下眺望而去。
展现在她眼前的景象实在是令人触目惊心——
一片汪洋大水淹没了大部分土地农田和房屋。
只有几座修建的高高耸立的房屋顽强地挺立在水面之上,犹如一座座孤独的守望塔。
而大水中漂泊的不仅是木材房梁,还有涨得发白的猪,狗,羊,牛鹅等各种牲畜。
也有无数个小木船,船上的人在打捞什么。
再看远些的地方。
一个山坡之上,经过人民辛勤努力挖掘,开辟出了一大片平整开阔的空地。
空地上,密密麻麻地搭建着数不清的帐篷。
这些帐篷五颜六色的,不是统一的军用灰绿色。
像是从哪里找来的布料缝制成的,每顶帐篷的大小也不一样。
从远处看,它们像是一朵朵盛开在荒芜大地上的花骨朵,给人们带来生机和希望。
帐篷之间,人影绰绰,不断有人进进出出。
一行三人走近了。
看到的景象更为明显。
就见。
身穿军绿色制服的战士们,迈着整齐矫健的步伐,抬着伤者穿梭于各个帐篷之间。
身着洁白无瑕大褂的医护人员则步履匆匆,抱着医药箱,神情专注地忙碌着工作。
此外,还有一些身着中山服的干部模样的人正手持图纸,指指点点,似乎在商讨着什么。
而众多的灾民们则面容憔悴、神色疲惫。
或坐在帐篷门口发呆,或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低声交谈。
还有一些灾民面色灰败,脸上挂满了泪痕,一副死了亲人的样子。
可不是吗?
大水无情,不仅灾民受困身亡,便是救灾的战士们,也有牺牲不少。
这次洪涝,算是把经久遗漏过的问题一次给暴露了出来。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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