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飞张着舌头道:“且小心,从今往后,张果、管应子管吃喝,李胜北、曹骏管行路,龚十八、莽和尚管夜栖,两童子管马。”莽和尚道:“那大哥管什么?”慕容飞道:“我管杀敌!”众人都笑,暗自戒备,曹骏叫来伙计,购置胡饼、冷牛肉、肥羊肉、各色佐料,才知道下一处行脚在五十里外,今夜只得歇息在此。
出了行脚,往堡里走,便看见一片窝棚,前后通透,一片草席,底下是土灶,四面支着木头,顶上是芦席,慕容飞回头看李胜北一身白袍,踌躇道:“众家兄弟,今晚只得歇在此处。”龚十八掏钱,每人五个大钱,各找了一处窝棚,慕容飞、张果一处,三童子一处,莽和尚、龚十八一处,曹骏、李胜北盖了斗篷一处,余人都是和衣而卧,行头来回盖了两筐稻草做席当被,出门在外无甚讲究。刚睡到半夜,起了风沙,那风宛如黄龙,在堡里四面冲突,众人无法,聚在一起,背着风躲在土围里面,熬了半夜,天亮风歇,地上一片黄土人,个个犹如土地一般。早有精明人挑着水桶,舀者热汤来做生意,净面、洗手、掸土、掏耳朵、清头发都是二十文,沐浴要一钱银子。管应子笑道:“如何要破费,此去十里,有黑水潭。”众人和着土吃了麻饼、凉茶,直似吃沙土一般,付了马钱,骑了便走,只向黑水潭而去。
行不多时,管应子道:“这土坝后面就是了。”众人上了土坝,望见底下一汪碧水,奈何有人。行的近了,更是望的真切,个个勒马不前,原来水中有两个女子戏水,这时望见人来,俩人原没料到这么早便有人来,正连忙裹衣系裙,待二人收拾完了,骑了两头驴子便走。众人望见人没了,才行到潭边。见这十来丈方圆一处大水泡子,水色幽黑,倒是干净,张果为以防万一,取了水,插了草,半晌不见动静,料来水里没毒,便是有毒,也奈何不了这么大水。众人等不及,便纷纷宽衣解带,抖了沙土,打散头发,慕容飞、曹骏、张果等都跳了进去,龚十八不会水,就近洗漱,李胜北最是矜持,去了金箍,叠了白袍,放了鸾带,除了皮靴,还余下裹身挡布,慢慢走下水去。慕容飞常在黑龙池,又在东海习得水性,此时为了洗去尘垢,在水里上下扑腾,曹骏、张果、莽和尚都是好水性,三童子有样学样,李胜北站在齐胸水处,慢慢抹身,很是悠闲。
正此间,异变突生,水中卷起气泡,从水底冲出两道身影,直取水中众人,龚十八见机极快,手一指,身边金剑已经飞去,被慕容飞抄在手中,电光火石间,两人踉跄逃到对岸,这边却伤了两人,都是被那对头口中吐水所伤,采合子和张果都被喷了一头,现下昏迷不醒,慕容飞剑上有血,对岸两人相互扶持,和群侠对峙。隔了水潭,慕容飞等人没有衣物,想到对头用女子做引,让人失了小心,更惧对方毒药,没有追去。慕容飞大喝道:“来者何人?敢伤我兄弟,速速送上解药,饶尔等不死。”那厢两人一黑一白两条精壮大汉,都穿贴身鱼皮水靠,其中一人道:“鬼王童子,你如何帮外人?可看见张果的下场?”另一人道:“你等要取解药,只管来。”慕容飞见二人离得远,着实奈何不得,回头问管应子,“此是何人?”管应子道:“这黑脸的是毒鳄方横沙,白脸的是毒蛙朱公奴。听闻五毒之中,只此二人会水。”曹骏取了单刀,喝道:“管你是什么毒虫,快拿解药来!”方横沙和朱公奴本拿了气泡,藏在水底,等群侠下水,伺机暗算,哪知道来的都是高手,只得胡乱一击,伤了一人,那张果是替人挡灾,两人想跑,奈何剑圣门剑法太快,本来趁着手中无剑出手,哪知道龚十八送剑相机的很,现下身上有伤,真跑起来,十数里就是力竭被擒。总算仗着毒药厉害,伤了人还能要挟一二。方横沙道:“小剑圣,我等不要别的,但要解药便有,却需你们九人兵器来换,他们中的是我的瘟莲花水,再不救,先坏了眼睛,然后全身溃烂。”朱公奴伤的更重,喘气道:“各位将兵器放在原地,退开百步,我等取了兵器,便留下解药,如何?”方横沙道:“各位要持是英雄来逼,大不了毁去解药,一拍两散都瞪眼。”慕容飞笑道:“你们取了兵器,不放解药,或是跑了,我等如何,还是留下吧。”两人大惊,待要转身,只觉后心冰凉,方横沙翻身栽倒,朱公奴背心顶着一柄金枪。原来事发突然,李胜北见机极快,立刻出水、抄枪、翻滚、绕路,从土坝外围急速绕来,潜行到二贼身后,一枪戳死毒鳄鱼,逼住毒蛤蟆。
二贼暗算不成,又受了伤,只顾逃走,没看清人数,结果小命呜呼。慕容飞等连忙边着衣边冲过来,曹骏取了鹿皮手套,翻出方横沙身边鲛皮囊,取了几层水纸,只见中间占满粉末。李胜北向前挺枪,喝问道:“可是解药,如何使用?”朱公奴慌了手脚,忙乞求饶命,说了用法,龚十八取了药,跑回去用药,慕容飞审问毒蛙,“尔等如何敢来阻我?”“不瞒侠客爷,小的本是不敢,奈何帮主下了严令,二位护法、三绝、四位娘娘、五毒、十三尸,七日内都要汇聚瀚海,在黑沙口会斗诸位侠客。”曹骏笑道:“这倒是省得费功夫。”慕容飞还在踌躇这毒蛤蟆如何处置,早有大力鬼王耐不住,蹦起来一掌削在朱公奴后脑,当场打的脑壳开裂,红白脑浆乱流,‘吭哧’一声,死在当地。慕容飞等都看管应子,龚十八道:“管子好霸道的掌力。”管童子讪讪而退。莽和尚却不以为然,腾起两脚,将两具尸身踢到沙坝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