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牤蛋。”
高寒借坡下驴,叫停了牤蛋。然后他坦然自若地点了根烟抽着,怡然自得地欣赏着自己吐出的烟圈。
停下踢打之后,牤蛋一指地下躺着的三个人,喝道:“靠你妈的!都给我滚起来。靠墙蹲好,要不然踢死你们!”
牤蛋话一出口,地板上三个满脸血迹的年轻人呲牙咧嘴地往起爬,一边轻吟一边缓缓挣扎着往墙根上挪。这时候,非常不凑巧的事情发生了,一个年轻人的腰里“当啷”一声掉出一把尺余长的宽刃砍刀,吓得年轻人不知道往哪里藏才好,眼神不住地躲闪。
牤蛋“嘿嘿”一笑,走过去用鞋尖勾起砍刀,伸手接住掂了掂,旁若无人地冲高寒说:“老大,朱向冬那把刀不还他多好,你瞅瞅这玩意儿,今后上哪儿碰那么好的家伙事儿去?”说完,他把砍刀“啪”地一声甩在老板台上,刀尖插进实木桌面一寸有余,刀身嗡嗡地颤摆着……
高寒吐了一个烟圈,撇一下嘴角对牤蛋说:“给你一把屠龙刀有啥用?人家根本就没看起咱们,找几个剃头匠试咱们火力来了。”说完,他斜了王金辉姐妹一眼,姐妹俩双手捂脸哭得很可怜。
牤蛋把短枪掖进夹克衫里,往沙发上一坐,点着烟抽了两口,面露不满地说:“可不是咋的,快让人打死了,刀还不敢拽出来,揍这样的死狗真没劲!老大,赶紧跟这俩骚*货说说,弄几个像样的跟咱哥俩儿比划比划,要不然整的我舔嘴巴舌的,靠!”说完斜眼瞄了一眼墙角抱头蹲着的三个年轻人。
高寒指了一下低头抽噎的两个女人,轻蔑道:“别哭叽赖尿的!坐沙发上,没事儿!想吃肉就别怕挨揍,有白花人家钱的胆子,就得有不怕挨枪子儿的脑瓜骨!说说吧,想咋整?”
王金辉抽噎着不敢和高寒对视,低着乞求的目光唯唯诺诺地小声说:“大哥,有些话不方便说,一会儿咱们单独谈好吗?”
高寒没表态,冲王金莹说:“你说你多坑人,找来这么几个废物干啥?是不是就喜欢男人为你赴汤蹈火的感觉啊?那也得找几个像样的呀,还不给他们洗洗,包扎一下。”然后又对王金辉说:“赶紧给人家拿俩钱儿啊!这顿揍还不值点儿啊?”
王金辉闻听,急忙哆嗦着从包里拿出二捆百元大钞,放在沙发扶手上,冲那个稍成熟的青年说:“小勇,辉姐对不住了,这些钱你们分分吧!出去千万别瞎说,否则……否则……”吞吐着看向高寒。
“否则让你们永远闭嘴,不信就试试!”牤蛋接过了话。
三个被打得缩了骨的青年都不住地点头,表示不敢乱说,那忠肯劲儿比入党宣誓都虔诚。
接下来,王金莹又端水又拧毛巾地帮三个年轻人清理血迹,然后又找创可贴帮他们处理伤口。
一通忙活之后,高寒一边看着王金莹擦地板,一边对那三个人说:“哥几个,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今天碰上也是缘分,别怪我们哥们儿手黑。换位思考一下你们就理解了,像我们这些有今天没明天的人既然接了活,那就必须得出手,否则喝西北风去啊?这些钱够剃一百个头的了,以后别瞎出头,你们没那么硬的骨头!整不好再弄个缺胳膊断腿的,犯不上。弄严重点儿再把命搭上,就更不好玩儿了!听哥的,别嘴欠,否则连后悔的机会都没了。拿着,走吧。”说完,他把那两捆钱扔在三个人面前,冲牤蛋使个眼色。
牤蛋晃晃荡荡站起身,阴着脸冲三个人说:“拿上钱,走,我跟你们去发廊坐会儿。”说完押着他们出了门。
那三个年轻人像逃离虎穴一样,忘记了疼痛,点头哈腰地快步跟着。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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